质子府。
一辆马车正急速地朝着质子府驶去,马车停于质子府的门口,车夫立马跳下车来,还搬来凳子地等着车上之人下马,一位白发老者从车上走了下来,老者消瘦,身体却是硬朗,目光如炬地盯着质朴的府邸,来人便是上云国的丞相,王和昌了。
面前的质子府朴实无华,府外的墙壁上更是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藤叶,这些藤叶并非是府中主人为了避暑乘凉而栽种的,这些藤叶都是国师独孤在施加的法术,为的就是囚禁府中之人,防止有心之人闯入,也防止府内之人逃脱。
即便是已经施加了看守的法术,质子府的大门外,还是把手着重兵,以及独孤在的手下,看来,当今陛下怕云念回来寻仇,也当真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王和昌来到门外,也当即被几名守卫拦了下来,拿出皇帝的令牌给那几人看了看,守卫们拱手,这才放了行。
进了质子府的大门,府内的景象干净却又带着几分的萧瑟,本就是关押阶下囚的地方,只有三两个的仆人伺候着,不受待见的这里,也难免一派冷清。
在一个小厮的引荐下,王和昌也一路朝着云凌的书房走去,还未进屋,王和昌便听到了屋内的啜泣声,抬手,也示意让那小厮退下,他须得跟云凌单独谈谈才行。
敲了敲书房的门,王和昌推门而入,也拱手跟云凌打招呼道:“云凌公子。”
先时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又是独孤在派来监视他的下人,云凌也赶忙抬起衣袖地胡乱擦了擦眼泪,可待看清来人是王和昌之后,内心的悲切难忍,云凌也再次哭了起来道:“老师,现如今外面都在传言,说阿姐她,她——”
云念是云凌所剩于世的唯一亲人,她被当朝国师所伤,坊间传闻,甚至还说什么,她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听到这样的噩耗,云凌又岂有不担心的道理,若阿姐重伤去世,没有了魔族的这份威胁,当今圣上,会不会觉得他再无价值,也将他赐死呢?
云凌公子常年被关押在质子府,每日的行动受制于人,他的言行也为人所监视,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成长着,面前的云凌也已然是个单薄消瘦,面色苍白的病弱之人。
对着病弱的云凌摇了摇头,王和昌看了眼屋外,也示意他慎言,他此行来质子府,陛下也定然会派人暗中监视,所以,他们此番更应小心才是。
隐约也看到了门口的人影,云凌擦泪,也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看着云凌这般的孺子可教,王和昌也略感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云凌公子,国师前些日子,确实带人去了趟魔教,可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当初的云念长公主已入魔教,她与咱们的身份立场已然不同,望你能早日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陛下留你在此,那便是对你的恩典,你可万不能辜负了陛下的圣心。”
擦了擦泪水,再拱手对着王和昌下拜,云凌也恭敬道:“是,云凌明白。”
坐于桌案旁,也摆出一副要检查云凌功课的模样,王和昌对着门外之人道:“来人。”
屋门打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道:“不知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我舟车劳顿,你去奉些茶来,待我休息片刻,便要给云凌公子授课了。”
“是!”婢女领命,也躬身退下。
看了眼一旁的云凌,王和昌也忍不住关切道:“云凌公子这几日过得可好,这里的婢女下人们,没有怠慢了公子吧?”
“老师放心,质子府虽只有三两个下人,日子是清苦了些,但这里远离喧嚣,一日三餐也还是有的。”
此时的他好歹还是个有价值的阶下囚,因为有云念的威胁,所以,当今陛下还不至于将他活活饿死。
婢女很快便奉上了茶水,喝过茶,也休息了一会儿,王和昌开始给云凌授课,偶尔指着书中的几个字眼,王和昌也跟云凌传达着,云念无事,让他暂且放心的消息。
另一边,当天色渐暗时,上云国的大街上也再次热闹了起来,带上梦吟,季清尘也迫不及待地出门看热闹去了。
梦吟昨晚吹了会儿山风还有些感冒,热情的徐沁儿便为她熬了些调理的药,待喝下药之后,晕晕乎乎的梦吟也便这样被季清尘领出了门。
一开始还是颇为不情愿的样子,梦吟抿唇,也偏头跟在季清尘的后面,哼,她又没求着他带她出门,是他非要带她出来的,可渐渐地,被周围新奇的事物所吸引,梦吟那张不情愿的面上,也展露出了开心的笑颜,没想到,这个地方热闹至此,看着还当真是颇为好玩儿的样子。
一面在前头走走说说地介绍着,季清尘也回头看了眼梦吟,询问道:“怎么样,如何啊,这里是不是很热闹,很好玩儿啊?”
赶忙收敛起笑容地,还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梦吟也勉强道:“有什么好热闹的,青灵山脚下的集市差不多也是如此,只不过这里的人更多些罢了,如此便叫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