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说的“背叛”也是太过蹊跷。
当时她浑浑噩噩有些不清醒,细细想来却是不大对劲的。
先不说夏破云出手,属下不会是黑衣人,但两件事同时发生也太过巧合。但免不了是因为她自己的私人感情在作祟,不愿意相信是夏破云对家族动了手而已。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夏破云下的杀手,就算他是夏国的太子,她也……
唐卿卿的手缓缓捏紧,那根枝桠也随着她过于波动的情绪而抖动,划过了戈墨的颈部,还是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但他仿佛毫无察觉,只是静静地望着这失神的女子。就连他的手攀上了她的腰肢她都没有半点反应,一些微恼。
只是略微发力,唐卿卿手上的枝桠便弹飞了出去。只感觉周身天旋地转,一声惊呼,她还没回过神儿来是怎么回事,这客与主的姿势便瞬间转变了。
她想要挣脱,却发现这身上的男子仿佛磐石竟然不动分毫。顿时便察觉到她完全就是被摆了一道!
“看样子唐家是没有告诉你跟一个男人在床上的时候可不该去想另外的男人。”戈墨携着淡笑,受面具的遮掩,唐卿卿甚至看不清此人到底是以怎样的情绪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分明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偏被这男人说出了几分春意!
唐卿卿咬牙,羞恼至极。
接连吃瘪可是她唐卿卿也绝对不是吃素的善茬,腾出一只手来便朝戈墨的面上袭去,还在半空便被抓住,压过头顶钳得更死。
戈墨无奈叹了口气。
倒是真没想到这小妮子真心固执得紧,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肯死心。
“唐姑娘,莫非你对在下的相貌如此在意?戈某并非那种好色之徒,不会提出让唐姑娘以身相许的糊涂话的。”
戈墨的戏言在唐卿卿听来简直就是挑衅,可偏偏她就是连此人一根头发都伤不着,她都快要气得喷出火来。
“恩人还是说人话的为好。”
听此,戈墨倒也没逗她了。对她的禁锢都松了两分,敛去了那份笑意,随着屋内烛火的摇曳,戈墨逐字逐句的开口道:“在下没什么可图谋的,无非便是医者之心作祟。但若说对唐家惨案毫不知情,也是谎言。但现在,唐姑娘还是迷糊点的为好。掩去你的姓氏,便是为了防止仇家的追寻与加害,现在你无非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还不是面对这些的时候。”
唐卿卿听着这一番话,唇微启,却是哑口无言。
她倒是也没有想到戈墨竟然真的会正儿八经地回答她这些问题,一下子被堵得话都说不出来,小脸涨红得不知所措。
“好生歇息。接下来几日我要出一趟远门,枕下是给你留的碎银子。快的话三四日,慢的话可能半月有余。我已经跟清之吩咐下去了,好好照顾自己。”抚了抚唐卿卿的发丝,指尖微陷的触感令戈墨面具后的眼眸一沉,若有所思。
“待我归来,再为你上一次药,这外伤的治疗,便可以告一段落了。”戈墨的声音有些嘶哑,也没等唐卿卿回应,他便略整外袍,踏步出去。
而就在他抚摸她头的那一瞬,唐卿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她想要千刀万剐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