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凝自己都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大面子,还“透露口风”,那萧昊乾给过自己什么“口风”吗?
遵纪守法算不算?
“没,”夏语凝露出几分迷茫神色,带着微微瑟缩,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皇上每日只来探病,并不曾说过朝堂中事,父亲,皇上不可能跟我说朝堂中事的。”
“那是你没用!”夏橙严登时又怒了,“教导你这么久怎么伺候皇帝,不是让你跟皇帝争锋的,一个月之内,你要是还不能把他的心收住,就别怪为父不顾父女亲情!”
夏语凝眼底仿佛冰封着一层毒液,嘴角却缓慢地扬起,“是,父亲,女儿知道了。”
无来由的,夏橙严看着那张一直微笑的脸,竟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往日只要骂上一两句就要哭哭啼啼的人,今日话说到了这份上,竟然还是这么好整以暇,好像全然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那双眼睛,更是好像要将人千刀万剐!
夏橙严浑身不对劲,总觉得这凤栖宫里四面八方都冒着寒气,也没打算多留,最后丢下一句,“皖南的事情既然皇帝没说,你就不要去问,哼……那小皇帝继位一年不到,懂个屁的赈灾,救官才能救民……”
他低头说了两句什么,夏语凝也没有听清,更不打算听清,因为她知道,这凤栖宫上下,总会有人替她“听清”,再传到皇帝耳朵里去的。
等夏橙严走了,夏语凝才拿起那两杯由始至终没有动过的茶杯,缓缓走到了庭院中,如祭祀一般倒下。
“夏语凝啊夏语凝,看看吧,这就是你的父亲,这就是皇宫……从今以后,我便代你断了这父女情分,你可不要怪我啊。”
她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带着若有似无的愁绪,玉竹站在不远处,不知道该不该靠近。
将茶杯扔进水里,夏语凝转身,目光里沉浸着几分决绝后的坚定,对玉竹道:“相府不会永远帮我们,玉竹,我们得另寻出路了。”
“啊?!”玉竹惊呆了,不明白她这话从何说起,这是要她们跟从小生活的丞相府彻底拉开距离吗?可是……
“你相信我吗?”夏语凝嚣张地笑起来,“如果你相信我,今后我们两便是这皇宫唯一可以信任对方的人,生死同去。”
如果脱离相府,她需要一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如果玉竹做不到这点,她就会自己行动,这是她给玉竹最后选择退出的机会。
玉竹只是愣了一愣,还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更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她却很快地下了决定。
她走到夏语凝面前,坚定不移地看着她,“只要娘娘,不,只要小姐要做的事情,玉竹拼死都会完成!”
“好,”夏语凝放松地笑起来,“那,我们去御药局走一趟吧。”
玉竹眨眨眼,没有预见到即将到来的悲惨未来,“嗯?去御药局干什么啊?”
夏语凝笑得耐人寻味又着实教人发慌,“也没什么,就拿点巴豆,做点泻药,给你小姐背点黑锅。”
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