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渐凉。
送走了陈家的人以后,屋子里就剩时烟母女和时雨她们了。
时二夫人冷冷看着角落里不说话的小厮,眼神如刀,恨不得亲自过去撕了他。
只不过到底还是顾忌着自己在大夫人跟前的面子,手里的帕子都绞烂了也不见松开。
“夜深了,弟妹和雨儿应该都还没用晚膳,今日的事不如明天再说吧。”时母假装没有看到二夫人脸上的不愤,客气体贴道。
“明天?呵!谁知道明天还会出现什么变故?”赵月松开手里的帕子失声冷笑。
本来这个时候大房叫自己过来,她就心里隐约猜到了有事发生,还暗自思量着,如果吕微刻意为难栽赃自己,自己回去该怎么让时辙给她找回场子,却没料到,自己厌恶至极的人还没出手,反倒自家城门先着起了大火。
“你很得意是不是?”赵月一步步逼近时母,眼睛里浸着毒,在昏暗的油灯下,仿若伸着细舌的黑蛇一般,看的人心底起寒。
“宋嬷嬷,你先带着烟儿和雨儿出去。”时母镇定的看着面前精神有些不对劲儿的女人,冷静的抬手示意对面的宋嬷嬷先把两个小的送往别处。
这是她和赵月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时烟和时雨不适合知道。
……
出了正承院。
时烟和时雨两个人并列而行。
时雨隔着竹帘回身看屋里光下朦胧的人影,转过头轻轻叹了口气。
“雨儿最近怎么不来寻我了?过几日便是流觞宴了,我还想着咱们一起找夫子探讨诗词……”
“不用了。”时雨垂首打断她。
“怎么了?”时烟侧脸看她,低声轻问。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敏感了,总觉得时雨情绪有些不对劲。
“是不是担心不能拔得头筹?”时烟了然一笑,感慨时雨到底还是个孩子,一件小事搞得都像天大的考验一样,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让人一眼猜出。
思及至此,她面色愈加柔和了,凉风吹过,一片落叶掉在时雨的发髻上,时烟见状,控起宽袖,抬手想替她拿下来。
“哎。”手下一声轻呼。
时烟抬起的手微顿,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扯住了她的头发:“抱歉……是我扯疼了你吗?”
时雨摇摇头没说话,捂着头往旁边退了半步,眼睛垂视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时烟知道,她刚才的反应,是不想自己碰她。
“夜里风大,你头上落了叶子,让……水月给你拿下来吧。”时烟本想唤时雨一贯跟随的贴身丫鬟,一抬眸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时雨身边近步跟随的人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熟悉的面孔了。
她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