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叫你先生?”
“是呀,我是他先生。”
秦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
“你就比他们大个一两岁的,就成先生了?”
“是啊,你不是说你儿子与寻常人不同嘛。”
说完,父子二人大笑起来。
“这孩子是北边来的难民,父……父母都死了。”
秦哲叹了口气:
“唉,这都什么世道,以后就让这孩子待在咱们家吧。”
说完,他就背着手,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秦知儒将笪初叫了过来,领着他来到厢房: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有什么不懂的问苏木姐姐。”
笪初哎呀一声,一个纵越就扑到了床上,翻滚了许久,他才从床上下来,抹了一把眼泪,朝秦知儒深深鞠躬。
秦知儒敲了下他脑门,笑骂一声“忒多规矩”,便回到沉香树下,准备开始写西游释厄传第三回。
小苏木顿时欢呼一声,乖巧的在一旁研磨。
笪初则是被闲暇的周婆子拖着去了她房间。
里面早就已经备好装满热水的浴桶。
周婆子三两下就给笪初剥的精光,伸手丢进了浴桶中。
笪初还想反抗,表示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被周婆子啐了一脸,“你个小兔崽子老娘都能当你娘的姐姐了还装甚么”。
说完,便拿着刷子,用力给笪初搓了起来。
笪初一阵龇牙咧嘴,可是也没法儿,那飘荡的大片泥灰让他着实有些尴尬。
至于穿的衣服,还没有买,只好拿秦知儒几年前的衣衫凑活一下。
等笪初再次出来的时候,竟是变成了一个目若朗星,顾盼生辉的美少年。
这与难民中那个灰尘仆仆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苏木“咦”的一声,走了过来。
她背着小手围着笪初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将他看的脸色通红,这才停了下来。
“嘿,你别说,有儒哥儿三分好看了。”
笪初也是羞羞答答的抓着一角,听着苏木的评价,顿时开心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我有先生三分好看了呀?哈哈哈!”
苏木郑重的点点头,道:
“是的!”
显然,对小苏木来说,有儒哥儿三分好看并不是个贬义词,而是真心的夸赞。
秦知儒看着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小人儿,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跟着笑了起来。
小孩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
真武堂进学的狗家三子回来后,在苏木的引荐下,也是迅速接纳了笪初。
狗子最是好学,打声招呼后,便回屋温习功课。
狗蛋也是好学,可惜榆木脑袋着实有些笨,平日里要么死缠烂打让狗子教他,或者让苏木教他。
没错,甚至在家由秦哲教导的苏木都学的比他好,圣人的微言大义更是过目不忘。
狗剩则是比较佛系,他更是声称自己志不在此。
只不过声称完了之后,就是来自周婆子的一顿暴打。
秦知儒见狗剩还没有回屋读书的意思,便只好开口赶他回去。
狗剩临走时还恋恋不舍,与苏木、笪初约定明日放学去河里摸鱼。
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这狗家三子,秦知儒这才将桌子上画好的一张图纸揣入怀中,叫着苏木与笪初,向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