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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岚岚……”杜可仁睁开眼睛,宋轶岚正往他床头的保温杯里倒水。  “怎么醒了?吵着你了?”昨晚杜可仁难受的厉害,前半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宋轶岚以为他今天能多睡会儿。  “没有,睡够了。”杜可仁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还难受吗?”宋轶岚放下杯子,坐在床边摸摸他额头。  “有一点儿,就早上这一会儿,没事儿。”杜可仁倒是很诚实。  “起来吃点东西就好了。先喝口牛奶?饭还没做好。”宋轶岚说着就要去热牛奶。  “没事儿,不着急。”杜可仁拉着她重新坐下,故作轻松地问她,“我们今年去靖北过年?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不是。”宋轶岚避开他的眼睛,“我想我们……”  “那就好,我还跟大橙子说给我排三十儿晚上的值班儿呢。”  “我想我们应该分开冷静一段时间,所以我打算带星星去靖北。”宋轶岚抬起头直视着杜可仁。  “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杜可仁眉头皱在一起,死死地盯着宋轶岚。  “可仁,你跟我耗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耽误你,你……”宋轶岚语气里带着伤感,却又十分恳切。  “我出差刚回来你就要分手,我以为这么多天了你不再想了,原来你还想着这事儿!”杜可仁猛地掀起被子,从床上站起来,躲开宋轶岚伸过来扶他的手。  “可仁……”  他自己扶住床头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岚岚,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在耽误我,别说二十年,就是再等二十年也是我愿意。”  “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可以不这么累。”  “我不累!我不要更好的生活!我就要你!”杜可仁抓住宋轶岚,手背上爆出青筋。  “你别这样。”宋轶岚试图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但是做不到。  杜可仁却自己松了手,扯着嘴角微微弯下腰去,“也是,这么多年总是你照顾我,你也累了,我还老这么作,活该!”  “可仁你先坐下。”宋轶岚连忙扶住他,却不料被他大力甩开,他自己也是一晃。  “别管我了,你走吧。这些年谢谢你陪我。”杜可仁自己站直身体,翘着嘴角微微的笑,眼神盛满悲伤。  宋轶岚已经从抽屉里拿出药来,把水杯和药递到他手边。  杜可仁看看她递过来的水和药,又扯了扯嘴角。“走吧。”突然一把挥开她的手,“走啊!”水杯“嘭”的一声沉沉地落在地上,像砸了在人心上,水花四溅,药片骨碌碌滚到脚边。  宋轶岚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水渍,突然意识到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将变得不同,眼睛里渐渐蓄满泪水。  既然这一天无可避免,那就干脆利落地去面对,不再牵扯。  她用力眨眨眼,整理好笑容才抬起头,眼前倔强而脆弱的男人和当年在班主任面前把她护在身后的那个少年重叠,隐约还是当年的样子。“再见,可仁。祝你幸福。”决绝地转身。  假装没有看到他挽留的手和他低声的呼喊。  不给他,也不给自己留余地。    杜可仁颓然跌坐在床边,胃里一下一下的拧着疼,胃酸翻滚着往上涌。他跑进卫生间,只是干呕,一夜没有进食胃里早就空了,只吐出来点清水,混着血丝。杜可仁自嘲地笑了笑,眼睛里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性的眼泪,果然自己是个累赘,这么多年辛苦她了。  杜可仁把自己摔在床上,却立刻蜷成一团,剧烈的体位变化让他感到头晕,胃里的疼痛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杜可仁闭上眼睛,眼前仍然是宋轶岚的样子,她明明红着眼睛,却笑着祝他幸福。呵,真是嘲讽,两个人相互扶持过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句“祝你幸福”。幸福这种东西向来是跟人有关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可仁隐约听见有人叫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看见自家老爹推门进来。  “爸?”杜可仁撑着身体坐起来,胃还是疼,头也晕,估摸着自己又发烧了。  年底了,杜宪和蒋惜眉买了一大堆的年货,知道他们工作忙,年轻人买东西又不知道贵贱,特意给他们送过来。本来以为这个时间他们上班去了,一进门却看见杜可仁的鞋,儿子这是在家?杜宪喊了两声没人应。倒是看见沙发上散开的毯子散和茶几上喝剩下的水和药片,病了?  杜宪悄悄把卧室门推开一个缝儿,看见杜可仁坐起身来,这才开门走进去。  “爸,您怎么来了?”杜可仁迷惑地看着杜宪。杜宪他们有这边钥匙,但也不常来,偶尔过来送个饭,也会提前跟他们打好招呼。  “我过来给你们送点儿年货。”杜宪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杯,走到床边,看看杜可仁,脸色不太好,透着点潮红,“怎么了?病了?” 说着就要去摸杜可仁的额头,被他不自在地躲开。  “可能着凉了有点发烧,没事儿。”杜可仁从床上下来,站起身,还是头晕,他不动声色地撑了一下床头柜。  杜宪那么多年刑警也不是白当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知道儿子向来要强,没有拆穿他罢了。“小岚呢?上班去了?”  杜可仁顿了一下,才答道,“嗯。”转身去卫生间拿墩布。  “东西在楼下呢?我跟您下去搬。”杜可仁清理完地上的水,就要跟杜宪下楼去。  杜宪摁住他,“没多少,我自己搬就成,你病了就好好歇着。吃药了吗?”杜宪往被子里倒上水,抬头问他。  “我自己来,您忙去吧。”杜可仁接过水杯。也好,估计现在让他搬东西,他能把自己撂那儿。  杜可仁到底是没有吃药,之前吐出来的血丝让他心里发怵,不敢再吃退烧药,翻了翻抽屉里,也没有口服的止血药。    等杜宪搬完,杜可仁已经收拾好卧室和客厅,正在厨房摆弄那些年货。杜宪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别弄了,再歇会儿去。”  杜可仁笑笑,“没事儿爸,不就发个烧,哪儿就跟瓷娃娃似的。”  “得了吧你,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脸色。”杜宪瞪他一眼,“别贫了,出去歇会儿。”  杜可仁被赶出厨房,坐在沙发上,扯过刚叠好的毯子裹在身上。刚才杜宪进进出出的,他不敢表现出难受,这会儿一个人坐在这儿,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胃疼,头疼,浑身发冷,倒真像个瓷娃娃了,一点儿发烧就这么难受。  “可仁,”杜宪从厨房走出来,杜可仁连忙坐好,可是哪里逃得过杜宪的眼睛,“胃疼了?”杜宪以为他吃了退烧药胃不舒服,杜可仁胃不好有好几年了,偶尔闹个胃疼杜宪也是知道的。  瞒不过了,杜可仁只能招了,“嗯,难受。”他重新把自己蜷起来,小声回答。  杜宪摸摸他额头,他倒也不再躲。“还是烧,没退下去。”  杜可仁想,怎么会退的下去,根本就没吃退烧药。  “去医院吗?”  杜可仁下意识的抗拒医院,就像不喜欢生病的自己,“不去。”  杜宪叹口气,自家儿子什么脾气他这个当爹的一清二楚,“不去就不去吧。去躺会儿去,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宋轶岚上班中午不回来,杜宪干脆就不走了,打算在家照顾儿子一天。自从杜可仁上大学离开家,之后一直在外面住,再然后有了自己的家,这么多年,杜宪他们难得再能像小时候一样照顾他。  说起来小时候也很少有机会在他生病的时候陪着他,很多时候只是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还是蒋惜眉照顾他多一点。但是杜可仁从小就懂事,从来不像同龄孩子一样磨着大人,医院里小孩儿扎针哇哇的哭,杜可仁就一声不吭,明明委屈的眼睛都红了。等杜宪下班回来,往往已经很晚,杜可仁一般就睡着了,偶尔还醒着,也不磨人,要爸爸抱抱就自己下来,从来不缠着人哭闹。  杜宪给杜可仁掖掖被角,抚摸着儿子的头发,潮乎乎的,想是难受得厉害,“睡会儿吧,待会儿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