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索性说道:“大人,我看这人的身份不一般,他家主人必然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我们就稍安勿躁,暂时等一等,静观其变。”
曹旺德说话的声音都发抖了:“此言甚是,此言甚是,台上那位纪小姐我就惹不起啦这又来了一位纪小姐都要给面子的人物,唉,我这靖安县的父母官,做与不做没什么两样啦。”
“曹大人。”此时,纪小姐忽然叫了他一声。
曹旺德急忙站了起来,因为周身发软,还把条案上的茶盏给碰到了:“下……下……下官在。”
“行刑!”
“啊?”
纪小姐见他呆立原地,语气冰冷地说道:“怎么,本小姐刚才没有说清楚吗?行刑!”
曹旺德只觉得手脚冰凉,壮着胆子说道:“纪小姐,刚才……刚才不是说要等那家主人来吗?”
纪小姐冷笑一声:“呵呵,曹大人呀,你可知我爹平时最宠我,只要我一句话,一个人是升官还是掉脑袋,我爹他老人家都会听我的。”
曹旺德吓得急忙跪倒,心战胆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聂文星跪在了他旁边,低声说道:“大人呀,不能动。”
张赞也说:“万一那家主人来了,纪小姐推卸责任说是大人你下的行刑令,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呀!”
这其中的关窍,为官多年的曹旺德岂会看不明白?但是这位高傲的纪小姐语气强硬,似乎根本不容他拒绝。他也只好跪在地上,什么话都不敢说。
这一幕,跪在行刑台上的况钟也看得不明所以:刚才那个壮汉说是他家主人。这么看来,这人必然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就连纪纲之女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不止如此,这个人还知道自己身系一桩冤案,到底是什么人呢?
想到这人与官家千金有旧交,难道也是官府中人?可是除了自己的父亲,况钟与官府中人再没有任何的瓜葛了。究竟是谁呢?
纪小姐见曹旺德胆小怕事,便高声说道:“曹大人有令,行刑!”说完,从桌上的签筒里拿出了一只红色的竹签,扔到了地上。
刽子手只好再次举起了鬼头刀,可就在这时,只听得轻微的破空之声。紧接着,刽子手一声哀嚎,双手一松,那把厚背薄刃的鬼头刀脱落,几乎是擦着况钟的耳根掉在了地上。刀口冲下,“嗤“的一声,刺破了行刑台的木板,刀身没过了半尺。
吓得况钟都不由地叫了出来。
再看刽子手,倒在了地上,一只手捂住了右手的手背惨叫。
况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环顾四周,才在地面上发现了指甲盖大的一枚小石子。记得刚才行刑台上干净得很,难道是因为这枚小石子?
这么小的一枚石子,只怕风都吹得动,是什么人救了自己?这人武功如此之高,精通暗器,这倒是与杀害万振虎的凶手如出一辙。
正在他惊疑之间,只见行刑台上跑上来了一人,正是刚才的壮汉。这壮汉二话不说,扶起了况钟。
况钟看看看,迷茫说道:“大哥,咱们好像不认识吧?”
而正在这时,身后的人群一阵惊呼。况钟回头望去,只见后面有一位女子慢慢走了上来。只见这女子身姿婀娜,身穿一件杏色对襟立领缕金百蝶穿花褙子,逶迤拖地底绣油绿色缠枝纹绫裙,身披驼黄色披织锦绣团薄烟纱,披风上戴着一顶帽子,盖住了她的尖尖下巴。
况钟好奇地打量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这位女子,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但是却能看出这位女子肤若凝脂,一点樱唇,颇有美人之姿。
正在诧异间,这女子轻启朱唇:“姐姐,为何请我来却又不等我到就急匆匆行刑呢?”她的声音酥软人心,甜如浸蜜,况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美的声音。
纪小姐这时候端坐在行刑台上,微笑道:“妹妹,是当姐姐的不是了,不方便干涉曹大人。是他下令行刑的。”
那女子微微一笑,轻轻摘去了帽子,露出了一张俏丽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