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霓凰不敢住客栈,便在一处茂密的林子里住了一晚。
林子里偶尔传来野狼的嚎叫声,月霓凰生了堆火驱赶野狼。
野兽都惧火光。
她从包袱里拿了一块冷馒头烤了烤,热了之后,一口一口吃下去,烤馒头都有些干,月霓凰吃几口馒头就喝一口水,才觉没那么噎人。
她靠着大树休息了一晚,次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月霓凰骑马向天星村而去。
她现在不能走大路,官道上一定有追她的大燕兵将。
骑了半日的马,中午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赶路。
到夜晚之时,终于进了村子里。
天星村村落里只十几户人家,条件好些的盖了青瓦房,不好的就是茅草屋。
月霓凰见前方一户人家亮着灯,三间茅草屋,用篱笆围成了一个小院。
院中种了青葱、蒜苗、黄瓜等菜,还种了些简单的花花草草。
月霓凰走上前敲门,不久,见正屋打开了门,出来一位带着灰色头巾的妇人。妇人大约三十来岁,皮肤微黑,身材微胖,身上穿一件洗得泛白的浅粉色粗布衣衫。
她走到门前给月霓凰开了门。
妇人先看了月霓凰一眼,见她手里牵着马,一副江湖人打扮,用一口地道的川蜀话道:“小姑娘,你是要在我们屋头住一晚吗?”
月霓凰点了点头,“方便吗?”
“方便方便,你进来嘛。”妇人给她让开了位置,让她牵马进了院中。
妇人把她的马匹拴进牛棚里,好客的领着她进了屋。
“我们正吃晚饭,你正好赶上了,我也没做啥子菜,锅头有我烙的菜油饼,我去给你拿。”
妇人领着她进了正屋,屋子虽小,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屋中央的四方桌前坐着两人,一位年纪与妇人年纪相差不大的男人,应该是妇人的丈夫,还有一位七八岁的男童,脸蛋儿圆圆的,皮肤也黑黑的,倒也十分可爱。
两人见月霓凰被妇人领进来,热情的招呼。
“姑娘快坐,庄稼汉子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男人也是一口地道的川蜀话,听他开口,便知他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
小男孩儿似乎也是个喜热闹好客的,嘴里叫着,“姐姐坐。”
月霓凰点点头,坐下了身子,摘下了斗笠,小男孩儿当即哇的出声,“仙女下凡啦!”
“我不是仙女,叫我婉姐姐就好。”婉婉是她的小名儿。父亲起的,说是女儿家家的,还是不要太杀伐锋芒的好,婉婉约约娇美些惹人爱。
男人道:“姑娘一脸的富贵相,为啥子一个人走夜路?”
“家中出了点事情。”月霓凰略颔首。
男人点了点头,像是了解了一二,猜测月霓凰肯定是富家大小姐,然后家道中落。当即可怜起她来,安慰道:“没得事没得事,姑娘以后肯定会嫁个好男人的。”
在他们的眼里,女人只要嫁个好男人就可以富贵一生、安平无忧。但想想月霓凰的血海深仇,她若自己不站起来,没人能帮她。
妇人拿着菜油饼从灶房里出来。她该是常年做饭的,尽管只是家常小菜,也做得得很好吃。
月霓凰一口气吃了两个。
妇人与月霓凰说,他们原本是川蜀那地方的,十年前川蜀闹灾荒,饿殍遍野,朝廷拨了银两下来救灾,上级官员贪点,地方官员再贪点,到他们手里的银子少之又少。可那年头有银子都不好使,有粮才行。
夫妻两人跋涉千里,吃树皮、吃树根、吃野菜,跟着逃荒的难民到了洛阳脚下,当时他们也快饿死,是当时的吴国质子给了他们粮食,让他们活了下来。
那年洛阳风调雨顺,他们留了些粮食自己种,又自己盖了几间茅草屋,这才安定下来。
月霓凰知道,当时的吴国质子,是长孙凌。
晚饭后,月霓凰和小男孩儿住一个房间。床很小,只够小男孩儿一个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