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格桑花被染了血迹,花瓣上好些夺目的血珠。
夜风轻拂,吹散了花丛里弥漫的血腥气,只剩下淡淡的花香。
远处焚烧尸体的火焰燃得冲天,照亮了好一片青悠的草地。
战了半夜,又清扫战场,此时已经快天亮。
天方泛白,灰色的云渐渐褪去,一轮红日升起。
格桑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明艳。
月霓凰一身大红长裙,左肩戴银色护肩,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右手戴银色护腕,上面雕刻的芙蓉花亦是精致灿烂。青丝高束,一双眉目英气勃勃,气势非凡。
她掀开帘子出了帐篷,见漫山遍野的格桑花开得甚好,心情不由得也好了些。
清晨的微风拂过,将整个花海吹起了涟漪,略略荡漾起来。
月霓凰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那树半死不活,树干滑溜溜的,好像已经被人坐过很多次。
她依靠着树干上,看着湛蓝的天空漂浮着的白云,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
是,她又梦见长孙凌了。
但梦见他死了。
在梦里原本应该快乐的她却并不快乐,反而很难过。
月霓凰自嘲的笑了笑,她大概是疯了才会为他的死感到难过吧。
周褰摇着折扇到她身边,作揖行礼,一双桃花眼里全是笑意,道:“参见科尔沁首领。”
月霓凰回过神来,睨他一眼,“何事?”
“害,没事还不能找首领聊聊天嘛。”他坐在月霓凰身边,道:“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凌燕君?我在横河那带的茶馆里可听说了不少凌燕君如何宠你的事。说什么月夫人重病,勤政的凌燕君三日不朝。又说什么月夫人喜欢吃枇杷,凌燕君亲自出宫摘枇杷。月夫人喜欢宝剑,凌燕君就下令搜寻宝剑。还有,说什么凌燕君怕雨水泥垢弄脏月夫人衣裙,亲自抱着月夫人回殿。更有传闻说,燕君意封月夫人为王后。嗳,这些是不是真的?”
月霓凰冷笑,“是真的。”
周褰想不明白了,“长孙凌把你当宝贝宠,你为什么还要逃?莫非,这是你们夫妻间的情趣?”
月霓凰勾唇,“情趣?确实是情趣。”
但长孙凌的情趣没人能承担得起。
周褰惊讶,“难不成他喜欢喜欢那种鞭子镣铐之类的?”
月霓凰冷了脸,双手环胸懒得理他。
“你别又不说话呀。你总是闷着不行,得说出来。”
月霓凰哪儿都好,就是这性子有点冷。
月霓凰冷笑一声。
说出来?
说她被宇文玺欺骗满门被斩?
说她被亲手培养的虎威骑背叛?
说她被长孙凌当着她属下的面强、暴?
哪一件能说?
又哪一件能敞开了说?
月霓凰跳下歪脖子树,大步进了帐篷。
周褰收了折扇,“哎,瞧这脾气,驾驭不了,驾驭不了。”
他现在倒是好奇,凌燕君是怎么把月霓凰这女人降服的。
不然就照她这脾气,怎肯做他的小妾?
月霓凰坐在雕刻着格桑花的黑漆桌案前,依靠着椅背,双手揉着太阳穴。
哈娜站在一旁关心的问道:“首领是头疼?”九桃9xs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