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凌现在怕冷,所以不敢出大殿,经常在殿中守着火盆处理政事、阅书、饮茶。
他回到大燕后,原本想要忘掉月霓凰,可奈何心里总是记起她。
每每午夜梦回,她的身影总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像身边的风、像每日升起的太阳、像晨间的朝露、像花朵弥漫的花香。
她无处不在,整日围绕着他、缠绕着他,在他耳边细密浅语,在他眼前梨涡浅笑,在他身下旖旎缠绵。
月霓凰是他的瘾,是他的伤,是他的痛,是他的命。
他早已把这个女人刻在骨上,融入了骨血里,根本抛之不去,忘之不掉。
他对她的爱,已非自己所能控制,不是他想忘就能忘,想割舍就能割舍。
是他自己太过愚蠢,竟以为自己能像丢掉一份物品一样丢掉这份感情。
是他小看了自己对月霓凰的爱。
他忘不了月霓凰了,这辈子都忘不掉。
但他能做的就是躲在大燕,让自己的感情别去打扰她。
他出现在她面前,只会让她觉得恶心又讨厌。
不去打扰,就是对她最深刻的爱。
但这漫漫时光里,默默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回应,是极为煎熬又寂寞的。
在每个深冷的夜里,在每个耀眼的晴空,在每个鲜花灿烂的日子,在每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他都会想起她。
醒也霓凰,梦也霓凰,醉也霓凰……
他就像发了疯一样的喜欢她、想念她,逐渐丧失了理智与自我。
他因爱她太过炙热绵长,像洪水猛兽,像狮子虎豹,如此强烈的感情积压在心里,得不到释放,就只能在夜里痛苦的呻吟。
他得不到她。
她说过,她这辈子都不会爱他。
这一辈子…
她说得如此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就是她的决绝,让他痛苦得生不如死。
无论他怎么赎罪,也换不回她了……
长孙凌坐在窗边失神,双手颤抖着。
这偌大的芙蓉殿,还能迎回那个归人吗?
外间的雪花又开始纷飞而下。
冷风不断的刮着。
听着就彻寒入骨。
江寒一身黑色冬衣从殿外冲进来,脸色严肃,手中捧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
箱子上雕刻着彼岸花的图样,用红漆缀了花朵,显得那彼岸花妖异至极。
箱子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南无名亲启。
江寒快步至长孙凌身前,单膝跪下行礼,道:“大王,这是吴国君主南稷给您的箱子。”
“南稷?”
南海山的长子?
他的大哥?
依照他在吴国皇子中的排行,应该算老六。
他拿过信笺看了一眼,见南无名亲启五字,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确实,他本应姓南。
至于为何无名,是因他刚刚出生就被南海山送来大燕为质。
但凡皇子出生,或着礼部取名,或是君王亲自取名,总要有个名字的。5353zne
可因他生母身份低微,又不受南海山宠幸,所以南海山连名字都不屑给他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