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对此并不认同,他分明看见颜稚将高家给的银两和金簪仔细收好,就连他给的三十两还没花完,而那于娘子孔武有力得很,哪里可怜。
“可怜到当街打人?若是没钱,便再去镇上找活干,怎么偏寻这些歪门邪道的财路,不长久。”
颜稚满脸正义凌然,声情并茂道:“没有一劳永逸的赚钱办法,就算去镇上干活,店铺也有可能关门。再说我这不是为了我自己赚钱,而是真相。虽然钱不会长久,但是真相,会长久的流传下去。”
她稍稍停顿,咽了下口水,又道:“而且你看那村长,当街被打,多么可怜。”
“你这话怎么自相矛盾,方才还说于娘子可怜,现在又为村长论起公道。”
颜稚满脸感动,点头同意道:“你说得对,于娘子也可怜,他们一家都是可怜人,咱们怎么能作壁上观呢。”
无极一言不发,不知从哪句话起又被她带偏,此时稍有种落败感。见他不说话,颜稚以为他生气了,便小心翼翼凑到旁边,试探问道:“无极?”
无极挑眉看她,语气如同平常:“又怎么?”
见他仍像平日那样同自己说话,颜稚连忙笑着摆手,安抚道:“没怎么!如今也到中午了,我去做饭,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前几顿他们吃的都是李婶子过来做的饭,说是稚丫头赚钱回来,要好好犒劳一番。
颜稚拎着李婶子白日杀好的鱼进了厨房,半晌,一缕缕白烟便从厨房吹出。而那条大黄狗似是为了捍卫主人尊严,坐在门口,将出门的路挡得严严实实。
叮叮咣咣的声音一直从厨房传来,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饭也做好了。
无极起身,以为颜稚遇到了什么危险,正越过黄狗去厨房查看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菜香扑面而来。
无极有些惊讶,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颜稚忙碌的背影,问道:“刚才怎么了?”
颜稚收拾着灶台,随口答道:“菜刀掉地上了。”
原主虽是个会做饭的主,但是颜稚不怎么会。由于工作原因,过去都是用泡面和外卖充饥,什么快便吃什么。记忆中虽有做饭的法子,但用起东西来有些手生,摔锅打盆,做了一道糖醋鱼出来。
“快尝尝!”
无极在她说话之前,就已经拿着筷子尝了好几口,只是一口下去,面容便舒展开来。
酸甜的味道在嘴中冲撞,似乎要比个高低,而鱼肉就是那裁判,虽说在优秀选手的掩盖下显得不引人注目,但其实这个裁判才是赛场中最强的存在。
颜稚迫不及待想听无极的评价,问道:“怎么样?”
“食不言寝不语,吃过再说。”
颜稚看着无极吃饭的样子,规规矩矩,运筷颇有下棋落子之姿,再想到他平日为人虽稍显粗鲁,但处世上却处处体现涵养,不似常人。
她有些好奇无极的过去,便问道:“你这规矩挺多,以前是哪家的少爷?”
无极状似不在意,眼神稍暗,答道:“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