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一辆黑色世爵车子从酒店地库驶出来。
后座的贺连城喝了不少酒,头有些疼,没什么坐相的瘫在那,一双眼睛则始终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辞遇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还没有点燃,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给我也来一根儿。”
傅辞遇瞥了他一眼,递过去一根:“你今晚没少抽。怎么?有心事?”
贺连城也没隐瞒:“我听西洲说你被老爷子流放了,下个月就走,真的假的?”
傅辞遇一手护风,一手按下打火机,低头点燃了先前含在唇间的香烟:“嗯,年会结束后就走。”
他伸手降下车窗,鼻间呼出的烟雾旋即被风吹散,融入无边无尽的夜色中。
贺连城伸手扒了扒头,显然有些烦躁:“艹,你他妈到底怎么想的啊?真打算把自己多年打下的江山拱手让给那位毛还没长全的太子爷?他配吗?”
傅辞遇没有说话。
贺连城继续说道:“你家老爷子怎么也算叱咤风云了一辈子,怎么老了老了眼睛耳朵还不好使了?别看小太子爷现在做成两个项目,被所谓的业内人士夸得天花乱坠,又是什么商业奇才,又是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的优秀接班人之类的。别人不知道我他妈还不知道,要是没有你在背后把关操持,那两个项目指不定赔成什么样呢?”
说着,他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被呛咳出声,索性把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你跟我说说,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考虑,不然我他妈今晚得郁闷的睡不着了!”
傅辞遇伸手弹了弹指间过长的烟灰,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没什么别的考虑,就是想歇一歇,享受享受生活了!”
贺连城被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我看你他妈就是脑袋让驴给踢了,什么时候想歇不行,偏偏赶在这时候歇?你就不怕傅长风那狼崽子使什么绊子,把你直接踢出董事局,让你十几年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傅辞遇又沉默下来。
贺连城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估计只有一个大写的卧槽才能形容出来。
正打算再点根烟抽,一偏头,却在窗外看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继而调侃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江家这个小丫头心思不单纯,你还不信,眼瞅着攀不上你,就改着去攀廷之,经过今晚这么一闹腾,弄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估计想甩都甩不掉了。”
傅辞遇跟着看了过去,夜晚的人行道上,已经没什么路人,年轻的男女并肩往前走,嘴里呼出的白气不一会儿就被风吹散得无影无踪,路灯从高空坠落下来,却仿佛自带唯美浪漫的滤镜,将这一幕渲染的如同电影画面一般。
他们的目的地好像是旁边的森林酒店,在十字岔路口,车子向左,两人向右,然后渐行渐远……
贺连城收回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傅辞遇:“怎么样?这会儿是不是深有体会了?”
傅辞遇依然眯眸看着窗外,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谢云霆那边怎么样了?”
提到谢云霆,贺连城就能想到一脸梨花带雨的谢欢,就跟中邪了一样:“还在跟,应该快有眉目了,一个人藏得再深,总会有些软肋的,慢慢等吧!”
傅辞遇嗯了一声。
车子继续前行,很快就将一切都抛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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