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驶到枯林边缘的时候,天将戌时,幕布一般的黑色笼罩过来,影绰绰的,连月亮也难辨。
江淮将马拴好,独自一人钻进枯林,她轻功极佳,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微小至极,几乎不可闻。
往里走了几百米,她停了停,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咕咕咕的声音。
她一瞬转身,只见那颗干枯的树杈上,停着一只通体漆黑,眼珠锃亮的猫头鹰。
“吓我一跳。”江淮收回架势,皱眉道,“我还以为……”
话音未落,左侧嗖的射来一根抻着银线的钢钉,江淮目光凛然,侧身要躲,但左肩有伤,没素日灵活,可恨的慢了一拍!
那钢钉锋利的尖处划破袖口,割开她白皙的皮肤,同时,和小孔处和系着的银线分离,坠落在地!
江淮痛的猛咬牙,捂着胳膊,回头顺着银线抽回的方向看去,一黄衣女子正无声的站在不远处,面容沉肃,带着星点儿的侥幸。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江淮的瞳仁还是缩了一缩:“金丝雀?”
此女子与江淮同为六道阁的弟子,也是闻名中原的杀手之一,代号金丝雀。
从前在宗里,两人亦敌亦友,同出任务,必定要比谁完成的又快又好又利落。
后江淮回了长安,再过两年,正式升为掌外女官,便再没出任务,江湖上的地位也越来越低,逐渐被金丝雀代替。
两人五年未见,各自都比较陌生,对于江淮来说,女子的五官倒是依稀能辨出幼时的模样,只是左眼处那一直横到下颚的伤疤,让人心惊。
看来这五年,她也不好过,想要扶摇直上,穿越荆棘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女子也同样打量着她,江淮幼时是盲女,治好眼睛后也只出了两年任务,两人见面次数少之又少,难为她还记得自己。
只是,要说江淮的变化,除去眼睛变得炯炯有神外,就只有浑身横生的杀气被敛了起来,难以分辨。
熟人见面,却是仇人的气氛,江淮碾碎手里的纸条,皱眉相问:“找我什么事?”
女子将那条银线掷在一旁,也不多说,乍然蹬地纵身,向她袭来!
江淮暗惊,腾挪后退!
耳边风声极快,却快不过那女子,只见她双手一拨,掌心蕴着千斤蛮力,直接向江淮的面门拍去!
江淮冷笑,在她面前用手,简直找死!
她迎击而上,双腕交叉止住女子拍来的手,十指瞬间将其包拢,微微用力,有骨骼收缩的咯咯声送入耳朵。
可再要动作时,听见那女子道了一声:“上当了。”
江淮一愣,十指内,那女子被包着的手突然一翻,寒光骤闪入眼,有锋利的刀刃活割开掌心的肌肤,剧痛顺臂袭来,她猛地松手后退!
女子站在原地,阴险的笑了笑,一甩手上鲜血,那紧闭的指缝内,赫然夹着一柄小刀!
江淮攥着拳头,压回翻起的皮肉,稠腻的血顺着指缝不停的往下流,她怒道:“金丝雀!你要做什么!”
女子目光不屑,缓缓的抽出腰带剑,手腕一抖,有股强劲的内力一瞬注入剑身,使其硬如玄铁,在月光下渗出更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