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想过,如果你将来有一日当了当家主母,不就可以再也不用听别人训导了吗?”花氏又耐下心来,循循善诱自己女儿。
“可身份在这里摆着,争也争不来,抢也抢不来,我又何苦白费力气?”
“怎么会是白费力气呢?最起码你的出身比为娘的高上许多,只要你立志不为妾,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我这样庶出的女儿,大户人家又怎么肯取我为正妻?小门小户的你们又看不上眼。不如我落发当了姑子去,这样大家都顶着光头,就众生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了。”柳晚霞不理解自己母亲水平相当不稳定、忽高忽低的处世哲学,有时候觉得她很有道理,有时候又觉得她不可理喻。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混话?三天不削你,皮又痒痒了不是?”花枝俏做势要去打她,柳晚霞嬉笑着逃了出去。
花枝俏尽管受尽宠爱,可她的贱籍出身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一想到这会影响到儿子女儿的前程,她就觉得命运格外不公。
同样都是女人,她有模样、有身材、有才艺傍身,论个人条件,她自认不比那王良扇差,而且自己还能生儿子,但那王良扇就凭她姓“王”,就算没有亲生儿子,也稳坐当家主母之位,这让她不得不眼气一辈子。
她花枝俏的子孙要一代比一代强,她要从现在好好的为子女筹谋前程,而婚事无疑是女子重生的跳板。
柳绍处事向来清正,三个院子的妻妾他都来格按照规制雨露均沾,即使宠也不会做到宠妾灭妻的地步,至少面子上还是很维护王良扇的当家地位的。
这一日刚好轮到花枝俏这里,花氏便早早的亲自下厨准备好几个拿手小菜,翘首以待的等着柳绍光临。
柳绍辛苦一日,回来径直来到了花氏的院子,那花氏看他面有倦色,便不多言语,很有眼色的布菜舀汤,酒足饭饱后,柳绍坐到榻上休息,花氏便一言不发的给他捏肩捶背。
柳绍抓住她放在肩膀上的手轻声问道:“平日里就你话多,为何今日一言不发?”
“主君,这不是看你辛苦不想开口嘛,所以就不敢扰了主君清静。”
“你扰我清静还少吗?事出反常必有妖,说吧,倒底发生了何事?”
见柳绍语气柔和,花氏便转身坐到榻前,倚着他的胸口软声说道:“主君,这为人父母的,除了自己孩子,别的事情也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是耀儿又闯祸了?”
花氏坐直了身子说道:“主君,你就不能盼着点耀儿好的?张嘴就是闯祸,他在你眼中有那么差劲吗?”
“差劲倒不至于,只是男娃顽皮,需要严加管教。”柳绍一提到自己的孩子,就摆出了一副严父的威严相。
“和耀儿无关,家中三个女儿待字闺中,晚儿年纪最长,她一直待在家里不嫁出去,也影响了两个少妹的婚事不是?”
“莫非,你也在盘算王家?”柳绍轻拍她的小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