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她以往从未注意到过,甚至都不知道通往的是哪里。
前方隐隐约约透出一丝清明,沈映鹤警惕着挪了过去。
竟然……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条不起眼的小路在将军府内,竟然是通向外界的通道。
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沈映鹤上手摸了摸带着些微潮气的石门,想起刚才与谢云祁对视上的那一眼,有些后怕
她怕谢云祁。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沈映鹤也不会自大到仅仅凭借并不频繁的交集来下定论。但是她明白,谢云祁不好惹,也绝对不似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
你所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要你看到的。
沈映鹤从石门往外探了探,确定安全后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又将石门微微阖上。
做下这些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追捕她的侍卫没这么容易发现这个出口,同时也避免让出口的主人察觉到有人从这里出去。
万幸的是,当时去厨房的时候沈映鹤带上了枕头下放着的那袋铜钱,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
她反复数了数荷包里的东西,勉强够住几天客栈,就是吃饭上估计得饿一段日子。
不过也没问题,总比丢了命强。
沈映鹤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子,朝一家客栈走去。
“小二,开个客房。”
沈映鹤盖了件路上捡到的破旧衣服披在身上,丢下一只耳环。
这是她在谢云祁府上之时,不知道谁送来的,看那小二两眼开花的模样,估计租个客房绰绰有余。
小二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个披着破麻布的女人出手如此阔绰,一反方才冷漠的神情,热情地领着沈映鹤去了楼上的房间,顺带还送上了些吃食。
等小二走后,沈映鹤关上门,细想发生的一切才发觉今晚的遭遇有多么惊险。
她将那破麻布外衣解开,丢在一旁。
说实话沈映鹤也不想把自己穿成这样,但好歹这样能够最大程度避免引起路人的注意。
这么想着,她自己的全身家当再细细清点了一番,又叫来了一盆热水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身上的那些伤倒是不用上药,她皮糙肉厚,过段日子就好了。
夜色渐浓,整理完思绪,沈映鹤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
客栈内早早就有了几声嘹亮的鸡鸣,沈映鹤本想再睡,不知道怎么回事,房外特别热闹。
外面断断续续地传来讨论声,一忍再忍,她终于可耻地被磨得没了脾气。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映鹤不禁好奇。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确定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后,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昨晚她只租了一晚的客房,等一下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
一直住在一个地方,一旦谢云祁想要抓她,轻易便能调查到。
走上街头,今日在街上的人好像格外多,好几次沈映鹤都要被挤得跌倒在路边卖菜的筐子里。
路边刚好看到一个卖帷帽的摊子,沈映鹤想了想觉得对自己应当还是有点用处,于是斥“巨资”砍了半天价买来一个戴上,这才心安。
沈映鹤看了看,没有别的东西想要买,迈开步子就要走,身旁一个大娘边挑东西边和老板攀谈起来。
“唉,今年扬苍江真是惨,短短几日暴雨就差点淹死一村子的人呐!”
暴雨?
沈映鹤默默记下那个地方,等一下就不往扬苍江那走了。
讲到扬苍江,沈映鹤身后那个老板像是开了话匣子立马接上一句:
“是呀,这不,朝廷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将军刚一回来就急急下令让他前去抗洪去了。”
谢云祁?
沈映鹤定了定,忍不住想多听一会儿,也不急着走了。
大娘拿好东西,叹了口气,“咱们这谢将军到底是比他爹要好强一些,不过今日军队出城,城门那处应当不似以往这么严了,刚巧能出去见一见我在乡下的妹妹。”
盛京之内也有乡下,而后者被划在了城墙之外。
作为北襄的政治中心,进出盛京并非那么容易,需要例行检查。
沈映鹤装模作样在一旁偷听了个七七八八,心想怪不得今天没人来抓她,敢情谢云祁有要事出城。
今日出城比以往都要方便,沈映鹤心动了。
只是如果跟着谢云祁的人手,假装老百姓蒙混过去风险属实也有点大啊。
她心里痒痒的,不知道该作何决断。
人群莫名在此刻噤了声,沈映鹤抬头一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今日是谢云祁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该死,不会被发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