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刚起来,我就发现球球不见了。这不正常,球球的习惯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不可能私自离开,也许去撒尿了?我这样想着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来。
我走出帐篷在周围看了一下,没有。但是发现了一串脚印,是球球的,直接向东南方向延伸。我站在原地向那个方向一直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尽头还是黄沙…
这时我有点急了,一旦球球走丢,那后果不堪设想,会很快渴死!
跑回帐篷后我拿了车钥匙就朝外跑,说了一句“球球没了!”。
章怀和张青跟了出来,一起上了我的车,这时我看见帕多站在他的帐篷门口向这边张望。
车子启动后就开始加速,一直沿着脚印的方向追了过去。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车子开出了一公里左右,什么都没看见。接着前面有一道沙岗,刚过了那里,就在远处发现了两个东西,其中一个我能确定是球球,而另一个还判断不了,球球的叫声已传了过来。
继续接近…
看清了,球球头伸的很长很低,后背的毛竖了起来。这个姿态我能看懂,是接近于警戒,防守反击的状态。
它绕着那个东西慢慢的转圈,在警戒和观察。
当我们渐渐接近,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时候,都有点蒙头了。
张青说:“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小孩啊!”
章怀说:“那是小孩吗?”
我不说话,死死盯着那个小小
的东西。
球球看见了我们,终于不叫了,但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
那个东西朝我们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歪歪扭扭地朝旁边走出几步,四下看了看,又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出几步,继续四下看。
我说:“海市蜃楼。”
张青说:“幻影?”
我们离它越来越近,它一直没有消失,越来越清晰了。果然是个小孩!
看来不是海市蜃楼,是真实的存在。
我们下了车,慢慢朝那个小孩逼近。
他在空旷的荒漠上趔趔趄趄地行走,似乎不知道该朝哪里去。
终于,我们来到了他跟前,他在毒辣的阳光下朝我们眨着眼睛。
看着他,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名字叫---三减一等于几。那个故事大概是这样的:有个小镇,某一天突然停电了,于是一个婴儿就出现在小镇郊外。几个好心人把他抱回家,临时取个名——“叉”,然后轮流抚养,等待他的父母来认领。没想到,从此恐怖就笼罩了这个小镇,有人死,有人疯,有人残……
眼下却是现实!
我们在寸草不生的罗布泊,见到了一个小孩,
他是个男孩,长的挺周正,大约两三岁,唯一的缺点是,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离得太近了。他的头发偏棕色,皮肤挺白,手指甲和脚趾甲都修得整整齐齐。
我试探地叫了声:“孩子……”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说:“你怎么在这儿?爸妈呢?”
他似乎烦了,重心不稳地走向了旁边。
我绕到他的前面,挡住了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不理我,一边歪歪斜斜朝前走一边东张西望。
张青说:“小七,你看看他背后!”他这是第三次叫我小七,我似乎有点习惯了。
我走到这个小孩的背后看了看,一惊,他的屁股上有个肉色的小尾巴,与成人的半根手指一样粗细长短。
这时候,他绊在了一块大点的石头上,摔倒了,“哇哇”大哭起来。
这哭声让我一下信任他了,把他抱起来。
他没有挣扎,继续哭。
张青说:“怎么办?”
我说:“带回营地去。”
章怀站得远远的,有些犹豫地说:“……合适吗?”
我说:“那你想怎么样?把他扔在这儿?”
我之所以敢把他抱回去,是因为我有一种推断——这个小孩的尾巴是一种残疾,可能被他的父母带进罗布泊,然后遗弃了。也许这是昨天发生的事儿,正巧被我们发现了。
我接着又想:罗布泊这么辽阔,我们为什么偏偏遇到了他呢?
穿越罗布泊,固定路线就那么几条,他父母选择的,估计也是帕多走的这条路线。这个小孩被丢下之后,四处找妈妈,偏离了一公里。
他的父母为什么要冒死来到罗布泊,遗弃这个孩子呢?
根源可能就是那截尾巴。
我们可以随意想象,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家在偏僻的乡下,有个算卦的,说这个小孩是什么精怪下界,必须杀死,不然就会祸及整个家族。
他的父母清楚,不管用什么方法杀死这个小孩,警察都会立案侦查。只有带他来到罗布泊,丢掉,然后随便编个谎,比如说小孩被沙尘暴卷跑了……也许就平安无事了。
罗布泊,似乎是个洗刷罪恶的地方。
我之所以有以上推断,是因为那只录像机。
我很怀疑,这个小孩跟那只录像机有关联。
我回想录像中的那几个人,越想越可疑,他们的气氛很沉闷,不像来探险的,而是来完成某件事的。
也许,我认为录像中的三个人杀死了另一个人,其实是错误的,当时另一个人很可能驾驶另一辆车走在后头,他们害怕警察,其实是指遗弃了这个小孩。
也许,那个女的,就是叫米豆的那个,正是这个小孩的生身母亲,而另外三个人中的某位男性,则是米豆的老公。剩下的两个人,是这对夫妻的朋友。这对夫妻不敢两个人来罗布泊,于是那两个朋友陪同他们一起来了,帮助他们完成了这次遗弃……
这些推断显得有些牵强,可是,如果不是这样,那怎么解释这个小孩呢?
我打算回去再试一下,能不能打开那个录像,能的话再看一遍。
小孩不哭了,在我怀中静静坐着。
我抱着他走到车前,四眼似乎闻到了什么异常的气味,“呜呜咿咿”地哼唧着,缩在了后座一角。
我拉开副驾车门,对章怀说:“你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