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唱歌真好听!……是唱给姐夫的吗?”
“嗯。这是他给我写的诗。她们……折磨我,以为我会受不住,可是我唱着他的歌,就像看着他站在我身边,我心里快乐,就不觉得痛了。”
“他真幸福”
“你会更加幸福的。”
“姐姐,我想听你唱歌,听着你的歌我就觉得心里宁静得很,觉得幸福……”
“嗯,姐姐唱歌给你听,你爱听我的歌,我也觉得幸福。”
……
清风烟柳笼江寒,晓燕初啼伴春来,微雨沥沥润广漠,春光敛艳欲何为。
碧草繁花盈水蓝,青蜍争鸣道夏炎,骄阳灼灼照城南,清风不忍独绕卿。
金芒硕果缀枝红,寒蝉渐没叹秋临,明月皎皎净若此,粗茶碧影双映执。
素毯玉柱罩屋檐,群雁哀哀话冬寒,玉尘飘飘入郎心,寒风凛凛暖相守。
……
窗外月光如水,心尘静静地听着歌,心里平静安宁,这几日来的恐惧忧思此时已是烟消云散。
轻柔的歌声、沉静的冬夜,心尘嘴边噙着微笑,心里全是满足。
这样的温暖,让她感觉恍如隔世,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不知不觉中,心尘似又看到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一时好似极其清澈,什么心事都一目了然,一时又好似极为深沉,什么心事都看不透!
苏慧看着躺在身边的心尘,不禁轻叹一声:“纵然轻尘栖弱草,亦将此生不负!”
唉,这丫头此生将会遇到怎样的男子,又是否真能此生不负!
……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一只枯瘦粗糙的手急切地拍着她的脸。心尘睁开眼睛,此时已没有歌声,眼前是那与她同住一个牢笼的婆婆。
婆婆小声说着:“已经五更啦,还不快快回去,要是被狱卒发现啦,可就不是扒层皮那样简单啦!”
心尘心中一惊,立刻坐起来,手里还拽着苏慧的手。
“姐姐!”
“唉,还喊什么姐姐啊,她早就断气啦。”
心尘心里骇然,呆呆跪立在苏慧的面前,看着苏慧沉静微笑的脸,眼角还挂着泪珠。心尘只觉一时间脑子里轰然似炸开一般,不能思考亦不能动。明明刚才还在唱歌给她听的姐姐,此时竟已阴阳两隔。
婆婆看心尘这般反应,急起来了,掰开她和苏慧的手,拖着她往洞口走去。婆婆硬是连推带踢地把她推进了洞里,心尘呆楞地配合着婆婆爬出了洞口,身后婆婆拿起床下心尘的那双鞋,再迅速环顾了一遍牢房仔细检查是否还有遗漏,当看到静静躺在床上的苏慧时,忍不住深叹了口气,真是个蠢女人!
婆婆爬出洞口,把墙对面的席子盖好,又接着用草把自己这边的洞口盖住。心尘自从过来,就呆呆愣愣地,不说也不动。
婆婆轻轻拍着心尘的背,叹着气,“傻丫头,说了要你别过去,偏偏要过去,看吧,最终害的是你自己吧!”
心尘怔怔望着婆婆,“婆婆,您可以抱一抱我吗?”
婆婆心里一软,伸出手抱住心尘。心尘靠在婆婆身上一霎那,两只手紧紧搂着婆婆的腰,压得婆婆喘不上气来,婆婆想要挣脱,此时心尘的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靠在她肩上的下巴也不停地抖着,婆婆以为心尘是看到死人吓着了,心里疼惜,轻轻用手给她拍着背。
好半天,心尘终于松下劲来,全身手脚仍不住地发抖,婆婆则体贴地给她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揉揉脚。折腾好一会儿,才算是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