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政府针对北方证券的诉讼已经进入了尾声,他们胜算不大。”
他看了一眼手表,目光落到了后门口的那盏灯上。
“带了。”伊娃合上箱子,撒了一个谎,“您是担心我一个女人这么晚拎着这么多黄金不安全吗?”
伊娃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要再装了,你这个婊子!”哈里曼指着伊娃,“什么装衣服的箱子需要两只手来提?嗯?”
取而代之的,是“嘭”得一声闷响。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亲爱的。”她说道,“我是来取衣服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这倒是,不见其门庭,不知其深。虽然老洛克菲勒娶老婆的时候也是个穷光蛋,就凑了二十五美元把他老婆迎进门。”
“你拿走的那几张纸,是我故意放在垃圾桶里的,我根本就没走远,那个时间段,只有你在上面!”
“干完这单我不干了。”伊娃坐在了陈剑秋对面的椅子上。
“我打算回去就辞职,然后离开纽约。”她说道,“这些钱够我养活自己的下半辈子了。”
“哈里曼先生,有没有一种可能,从一开始,我就是在骗你呢?”
她好像听见了轰鸣声。
“谁,谁在那里?”伊娃紧张了起来,对着黑影喊道。
伊娃放下箱子,擦了一下头上的汗。
飞蛾被弹了出去,恢复飞行的稳定后,又撞了上去,如此反复。
陈剑秋冲着伊娃眨了眨眼睛。
在那个年代的西部,一个人变得杳无音信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哈里曼的手从衣服掏了出来。
“我又不是占卜师,你问我,我问谁?”
陈剑秋站起了身。
“我曾问过我的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去找他,可每提起这个问题,我的妈妈就会和疯了一样。”
当人们想起他的时候,说不定他已经变成了野狼的一坨粪便。
哈里曼的手伸向了衣服里:“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也有可能是死了。”陈剑秋插嘴补充道。
伊娃双手提着小箱子走出了院门。
“他或许早就把我们忘了,即使找到了他,他也不会认我们,否则的话,也不会几十年都不来见我们一面。”
这个点,这条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只有几盏路灯亮着,相隔很远。
“摩根早就告诉我公司里出了内鬼,我怎么查也查不出来,真没想到居然是你!”
他吸了一口雪茄,看着伊娃:
伊娃丢下箱子,扭头就跑。
陈剑秋磕了下烟灰。
哈里曼举起了枪。
伊娃沿着道路走着。
黑影慢慢地移动到了路灯下面。
“不过你可以试试生米煮成熟饭啊,挺着个大肚子去要挟老洛克菲勒啊,他老头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让你嫁进来也说不定呢。”
他似乎还没有放弃撮合这桩“因缘”的努力。
但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猛然发现前方道路上,路灯照射不到的地方,黑黢黢地好像站着一个人。
“是吗?然后,我感动,爱上他?”伊娃一脸嘲弄。
“好奇而已,上次可是你自己说要换目标,我才推荐了一个长相、家世都不错的给你,还免费赠送了全套情报资料。”
她的额头已经出了汗,鬓角的头发湿了,贴在太阳穴上。
一辆车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斜斜地停在路中央。
车的两盏大灯亮着,两道光柱划过黑夜。
而顺着灯柱的方向看去,在车的正前方十米左右的地上。
哈里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一片血泊,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