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仙白雪门的庸药衣虽然自傲,但也懂礼数,见大使走得突然,两头都不敢得罪,便请凤凰帮的四位少侠跟随保护,他走到平定观主前行礼说道:
“今日不揣冒昧,辄造府上,而金紫光禄大夫不以礼废,反加殊遇,实为荣幸之至。然圣命难违,身负护送大使游观大唐锦绣之责,不得不暂别雅座,续我使命。晚辈此行虽别,然心念大夫高风亮节,他日必当携重礼而至,以求亲炙大夫道德文章之奥,学道术之精髓,庶几不负今日之缘也。”
平定观主抚须一笑,答道:
“外丹之术与内丹之道,皆吾道教修真之要途,二者异曲同工,志趣相投。吾宗圣观,门户常开,诚邀庸掌门莅临,共研道术之玄妙,期以同登仙途,共享道果。”
庸药衣笑得更加得意,行礼后便与常学士一同离开,跟随大使身后。平定观主马上指使弟子将观众引出大院外,免得打扰访客,期间发生一段小插曲:
一名看上去白白净净、年约十六的书生,也拜倒在胡轩岚的美貌之下,久久不愿离去,后来被一肥胖千金直接抓着颈子拖走,逗得观众大笑,那书生却大骂常学士,令胡轩岚感到不解。
她想起裴观星是说书僧,对长安一定很了解,便好奇问道:
“景通小师父,君必深谙长安之繁华,何以方才那稚子书生,竟敢出言不逊,辱及常学士?观彼子之态,显系长安城中富商之裔。夫富商之间,素以和为贵,何以至此相争之境地?”
裴观星见一众年轻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便呵呵一笑,答道:
“常学士,讳农平,才情卓越,如斗量之八,为众所钦。主簿兼巨贾裴明礼之窈窕淑女,慧眼识珠,遂招之为婿,赘于裴门。传闻常学士入赘之后,裴氏之财如泉涌,家道日隆,皆言其有旺妻益家之能也。”
“裴主簿昔于金光门外,购得荒地一片,土瘠不毛,瓦砾遍布,是以无人问津,售价低廉。后常学士献策,于地中立木为杆,悬筐其上,令众人拾瓦砾投之,中者赐钱以赏。此策一出,群情踊跃,纷至沓来,投掷者逾千。然中筐者仅一二,而众人未及习熟,地中之瓦砾已尽矣。”
“继而常学士复献良策,令此地牧羊,既收租利,又积羊粪以肥田。随后,裴主簿预拾诸果核,遍撒于地,复以牛耕翻之。越明年,果木苗盛,郁郁葱葱。裴主簿乃命人载之入市,车马络绎,获利数万钱,再添家资。”
“且不止此,裴主簿复遵常学士之教,于斯地筑室建屋,环院置蜂箱以蓄蜂采蜜。地皆植蜀葵,蜂采其花,既酿蜜又传粉,蜀葵与蜜皆获丰收。类此之事,不胜枚举,皆新奇之策,难以悉数。闻裴主簿因得圣上之赏识,擢升殿中御史,由是益爱其婿。”
他故意停顿,笑看一眼好奇的钟葵和鱼玄女,喝上一口好茶,才继续说道:
“长安还有富室罗会,以治厕除秽为业,里巷间皆称之为除粪夫,盖言其以此起家致富也。罗氏世以治厕为副,家资累万,富甲一方。”
“余尝蒙罗富商之邀,至其府第为客。其居第之构筑,装修之华丽,皆非凡品,令人叹为观止。罗妻亦盛妆而出,衣裳绚烂,光彩照人。屏风、毡褥之属,罗列满室,无所不有。且自宰牲畜,烹煮佳肴以飨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