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保持沉默的吴神父在两位传教士的搀扶下站起身子,神色哀伤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对九叔和魏无恙恳求道:“九叔,魏捕头,这个孩子已经跟随我多年了!就让我再为他做最后一次弥撒,引领他的灵魂前往天堂吧!”
说罢,吴神父缓缓地跪倒在二人身前,其他传教士见状,也一同跪了下来。
九叔和魏无恙两人顿时觉得很难受,吴神父领着传教士们态度卑微地跪在二人身前,老泪纵横的哀求,这种软刀子直切要害!
亏得是教堂根本没有什么外人,否则的话吴神父下跪的事,绝对让会被有心人拿出来利用。
无奈地互看了一眼,魏无恙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九叔,谢谢魏铺头了!三日后,我会亲自将尸体送到捕房!”吴神父轻声道。
“三天?”九叔声音陡然拔高。
吴神父缓缓地点了点头:“三天,只要三天!”
沉默地看向尸体,九叔没有开口答应,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转身带着徒弟离开。
出了教堂后,朱长寿看着若有所思的九叔,轻声道:“师父,刚才人多我没说,死去的那个就是做弥撒那日守在门口的传教士!”
九叔闻言,神色更为严肃,回首望了一眼教堂:“那尸体等不了三天!刚才我已经看了,虎牙已成獠牙,今夜必将尸变!”
“可他没有戾气啊!”朱长寿不解道:“我甚至没有感受到一丝丝的怨气!”
“这也是我容不得他将尸体留存三天的原因!”九叔轻叹道:“酒泉镇越来越怪了,不能留下这样大的隐患,尸体今晚必须处理!”
说到这,九叔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扔给了小月和阿星:“朱砂,公鸡血,黑狗血能买多少买多少,卖完之后速速回家!”
……
夜半,子时!
今夜的酒泉镇安静的可怕,除了打更人的梆子声,街道上竟没有一丝声音。
教堂内,充斥着一种既庄严又略带哀伤的氛围。
昏黄的烛光在彩色玻璃窗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教堂中央的高台上,逝去的传教士静静地躺着,苍白的面容平静而又幸福。
尸体四周,几十支蜡烛整齐地排列着,幽幽的火焰微微摇曳,如同无数祈愿的灵魂在为他送行。
圣水静静地置于祭坛一侧,闪烁着淡淡的银色光泽,传教士的圣经静静地摆在他的胸前,在教堂的几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零散地摆放着几袋散落的大蒜。
圣子和一群传教士,共计十几人,身着黑色的修士长袍,手握装饰着繁复花纹的十字剑,单膝跪地,身体前倾,将头深深地伏在冰冷的剑柄之上,他们的姿态既充满了对逝者的尊重与哀悼,也透露出一种奇怪的戒备与防范。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诡异。
吴神父,这位教堂名义上的领袖,此刻却显得异常呆滞。他一手紧握着那本泛黄的圣经,另一手则轻轻搭在胸前佩戴的十字架上,那十字架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色刺骨的光芒。
目光凝视着台上的传教士,吴神父眼神中既有对生命消逝的无奈与悲痛,也有一丝丝奇怪的解脱和快意!在这一刻,信仰、疑惑与愤怒似乎交织在一起,让吴神父陷入了深深的呆滞。
九叔家中。
黄色的帷幔如一座巍峨的屏障,高高竖起,将整个法坛区域与外界隔绝开来。
帷幔之上,密密麻麻地书写着无数的符文,每一个字符都闪烁着淡淡的微光,这些符文是九叔一下午赶写出来的。
九叔此刻身穿一袭明黄色的法袍,法袍上绣着简单的阴阳图,显得他面容肃穆,很有得道高人的形象。
法坛之上,各式各样的法器摆放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