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少提那个什么狗屁百川院。”长离看着方多病，眼里满是怒火“若是百川院和监察司有用，就不会有女宅的出现。既然受害者已经存在，伤痕也无法抹去，那么加害者就应该受到惩罚！百川院与监察司如此废物，那我就代为处理。这帮畜生，死有余辜。即是杀了，又有何不可！”

李莲花没有说话，他明白阿离心中的愤怒。同为女子，她对这件事的感触明显要比他们两个男子要深的多。

虽然再理解，也无法苟同，但也正是因为理解，他更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开口阻止，只有抬手拍了拍阿离的肩膀。

长离闭上眼，抬头望着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得吐了出来。

她明白的，没有人比在法治社会下活了二十多年的她还要明白了，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即使是为了正义也不行。

“我明白……我都明白……”

可是……如果律法连受害者都保护不了，那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吗？恶人为非作恶，善人艰难求生。这是个什么破世道！

长离还是在母蛊上撒了点药，安抚住了母蛊，她平静的看着李莲花，花花却看到了她眼底的汹涌“他们做的所有事，都必须要有报应。”

“一定。”

蛊虫带来的疼痛逐渐削弱，那群畜生便爬起来彼此搀扶的离开。

长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带着一股阴森的狠劲儿。花花心里一紧，他明白，阿离没打算放过他们。

李莲花将孟长离拉到自己身边“别做傻事！”花花明白长离是那种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这群侍卫若是不够惨，长离是绝对不会满意的。可若是为了这些人，要让阿离脏了手，他也是不乐意的。

孟长离看着花花微微蹙起的眉头，眼神一点点柔和下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昭翎公主走向西妃，一脸的明媚，眼神里带着希望的光“诸位姐姐，玉楼春已经死了。明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西妃却一脸诧异“清儿，主人待我们不薄，你怎会如此忘恩？”

计划已经完成大半，大家是不会就这样离开的。

“待我们不薄？”昭翎觉得可笑至极“西妃你是疯了吗？”

长离微微蹙眉挡在了西妃和昭翎之间，她看着西妃露出柔和的微笑。

昭翎不满得想说着什么，却被李莲花拉了一下。

“方才诸位姑娘一定受到了惊吓，各位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主人家离世，你们应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才是。”

西妃看着长离的眉眼，心中闪过一瞬的疑惑，但又立刻微笑着隐去“是啊~方才多谢公子相救了。”

长离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本就是一群败类，不过遇上了便帮个忙罢了。但是在下还要西妃姑娘帮个小忙了。”

“公子请讲。”

“西妃姑娘应该听说在下身体抱恙，在下同银铃姑娘说，无需她在身边照顾，可她非要得到碧凰姑娘的同意。这银铃姑娘原是打算带我去见碧凰姑娘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我实在不好贸然去见她。只是见与不见，左右都会失礼，还望西妃姑娘能替在下向碧凰姑娘解释一下。”

“西妃明白。”西妃笑的温柔，话语里却带着些许试探“银铃年幼，她跟在公子身边定是给公子添了不少麻烦。”

长离只是微笑“西妃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是银铃姑娘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才对。”

“那我们一众姐妹便先行告退了。”

“你们！”昭翎见她们就这样回去了，心中无比气愤，她不能理解她们的隐忍。在昭翎的眼里，这是绝对的懦弱。可她们都离开了，她指责不了她们，便转身对着孟长离撒气“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话！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人间炼狱。她们性格懦弱不愿离开也就算了，你要让她们继续留在这里吗？”

长离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看向别处，随意的说道“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有退路，她们没有。她们除了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都是活生生的人，好手好脚的怎么会离了这里就活不下去了呢？”昭翎不理解。

长离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然后转过身，微微弯腰凑近昭翎的脸，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让屋里的人听到“这个女宅说难听点就是个妓院，你明白了吗？”

“你什么意思！”昭翎更愤怒了“说白了你就是瞧不起这里的姑娘是不是！”

“我有这么说吗？”长离有些不耐烦，她不想在这里和这个天真的公主继续纠缠下去了，她累了，需要休息“你倒是可以说说看，她们离开这里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现在的她们，还有家可回吗？”

没错，无家可归。

这就是这群姑娘要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封建时代，女子没了清白本就会过得艰难，就更不要说是这种等同于为妓的情况。她们没有退路，家人愿意接纳她们，为这群姑娘抚平伤痛的几率太小了。

所以她们需要钱，只有有了那些财宝，她们才会有再来一次的资本。

“笑话，有我昭翎公主在，我看有谁会让她们难堪。”

长离笑着，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嘲讽“正是因为有你这个公主在，她们的处境才更加艰难。”

“你什么意思。”

“自古以来，见过上位者丑态的人有什么好下场的吗？”长离看着她反问道“你曾经与她们一同被困在这个宅子里，那可是你这辈子最耻辱最落魄的日子了。”

昭翎瞬间红了脸“可……可我没有……”

“你有没有失身？”长离挑眉“你有没有失身这个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这腌臜地粘上了边，周围的人就会认为你失了清白。”

“皇上不可能让你的颜面还有皇家的颜面扫地。那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封住所有人的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等你平安回去，参与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逃不掉。就连方多病还有他背后的方家都会惹上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