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勒第不禁盯住了玛西亚的脸庞,只见她的头发有些散乱,显然是路途奔波所致;她的神色有些憔悴,是整天行动的消耗导致的。
他顿觉心疼起来,欲上前为她传功,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没事的,你们不需要担心。”冥道长笑道,“我房间里的药多得是,你们还能不相信她不成?快回去吧。”
不过,格勒第还有一件事要办,那是他长达五个月以来的心愿。
于是,他在几名女同学的观看之下,把此次学校混入内奸的案件总结了一遍,写在纸上。
他将案件的过程和相关的分析推理都写了上去,着重强调了与“剑士族成员出校观战案”相关的部分,指出他们是受人蒙骗,才不得已违反了规定。
在写完之后,他取来颜料,兑上水,在自己手上涂抹一番,然后按上了手印,表示本人可以为此报告作担保。
“我也来!”
斯卡莉特见状,也把手伸进水颜料里,然后往纸上按去,随后在手印边上签了自己的姓名。
格勒第把纸张拿过去,请玛西亚和冥道长也按手印作证,玛西亚犹豫了一番,终于也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格勒第比对着两位女生的手印,两人的手都很纤细,但斯卡莉特的手印长度更胜一筹,且颜料之间隔得更开。联想到二位女性的身高,他不禁觉得,这世上的事情可真有意思。
再看冥道长,却极力推脱此事,格勒第问为什么,冥道长答道:
“明天你不是要给那梅迪特老师看吗?以我的名义多不好,你们仨一起证明就够了,省得他说我仗势欺人。”
格勒第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强求,把纸张收好放入信封,领着几位女生回去了。
格勒第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这一天实在是太疲劳了,他一觉竟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
而另外一边,三位女生则是一起睡在里斯的房间,不过她们没有格勒第的惨状,第二天七点就醒了。
斯卡莉特让两位朋友留在房间里,她先过去接应玛西亚,等她回来,还有重要事项要询问,二人欣然答允。
她一路小跑来到迪莱特旅馆,敲了敲315和318的房门,均不见应答。
她用自己的魔法打开318的门,见玛西亚一个人在床上躺着,身着睡衣,睡得很沉,桌上还留了张字条,便把它拿起来看。字条上写的是:
“所有患者已脱离生命危险,目前正躺在在师父的房间里。等我醒来进行最后一轮救治,即可平安无事。”
斯卡莉特长舒一口气,把门关好,又去了315看看情况,见和纸条上说的一样,心里就踏实了。于是,她回到里斯的住处,开始对奥利维亚进行盘问。
而格勒第这边,刚一起床,就带好东西下了楼。他知道时间不等人,一路快跑,来到了梅迪特老师的办公室。
在敲开门之后,他说明了来意,并将昨天准备的材料呈递给老师。梅迪特看了以后,脸上便露出了阴云。
“怎么了,老师……”格勒第的心中有些紧张,“您……对我的报告,不满意吗?”
“你能为他们说情,勇气可嘉。”梅迪特皱紧了眉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可这规矩就是规矩,不能更改!”
“但是,规矩也是有它设立的理由的,对不对?”格勒第反驳道,“本来这就是考虑到去那边观战的危险设立的规矩。可这几个人,本身就是剑士族的成员,还被他们的族长‘邀请’了,他们就算是不想去,那也得过去看看啊。再说了,那不是没看到人吗?”
梅迪特一时语塞,格勒第的话不无道理,临时设立的规矩,约束力本就薄弱,靠这个专门去惩罚物理系的学生,确实有些不合理。不过,他还是没有就此松口:
“但是啊,这几个人,不都已经毕业了吗,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件事呢?”
“当然需要。”格勒第正色道,“这几个人虽然毕业了,但并不是就此与魔塔社脱钩。利贝尔同学和阿达玛同学还要在这读研究生呢,这加入顾问团的事,应该不是与他们无关吧?”
“你为什么一定要做成这件事呢?”梅迪特老师有些心急了,“顾问团的问题,那是日后的事,也并不影响现在吧?为了几个毕业的人,影响社内工作人员的信誉,值得吗?”
“当然值得。”格勒第的话没有一丝犹豫,“我们来参加社团是为的什么?其实没有这么复杂,要说攻破魔塔拯救世界什么的,没几个人有这份心。大部分人,无非是为了给自己的人生经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比如我,在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后,就选择加入魔塔社。我想,这几位同学也是如此。”
“哦?”格勒第一连串的话令人猝不及防,梅迪特不禁开始思考起了这话中的意义。
“在社里的学习、冒险和与社友们的相处,就是社团活动的‘色彩’。他们本应可以像其他人一样,享受一个美好的社团结业。但如今,因为这件事,他们的社内经历增添了一份不光彩的颜色,看他们带着失望毕业的样子,老师您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