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现在知道请我拉你一把了?
“刚才是谁不管不顾地像兔子一样直接跑开的!
“还……还没看见,我这么大的一块肉,你能瞧不见?”
于是,气在心头的村长尤全,很是干脆了当的无视他的求救,径直往村子方向大步流星地埋头奔跑。
仍旧是“呼哧、呼哧——”的气喘吁吁中,村长尤全远离先前的位置足有百多步。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远处那甘蔗的哀嚎与求饶声,在一声短促的惊呼中,嘎然而止。
村长尤全的步调一僵,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感:
此刻的他,完全感受不到丝毫的快意恩仇;
反倒是心情戚戚然的,憋闷得很:
‘甘蔗那小子,在那种情况下,就算再怎么不是,可他也是跟着自己一同出了村子来铺路的,怎么就这么的留在荒郊野外,连个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村长尤全不禁长叹一声:
“尤全啊尤全,你愧为村长呀……!”
兴许,就是这一口凉气入了肚,村长尤全跑动的姿势当即走形;
只得从小跑渐渐变为快步走,又从快步走转为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挪着步子。
耳边的惨呼声、野兽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其中还夹杂着,近似于老鼠磨牙的杂音,直叫人背脊发凉。
村长尤全见着身前,这像是丝毫没有个尽头的石子路,心里不禁抱怨起来:
“这些天修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路怎么修得这么长?
“怎么还没见着村子的轮廓?”
耳边那种四蹄踏地的动静,时远时近,村长尤全惊疑不定地举目四顾;
可哪曾想到,当即是眼前一黑,像是被什么给完全遮住了个完全。
村长尤全猛地抬头,只见一张血盆大口正向着他自己高高跃起、狠狠扑来……
‘一切,都结束了吗?’
恍惚中,一道全身笼罩在兜帽长袍下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村长尤全的视野边缘;
那身影模糊的很,情急之下,也难得分清,到底是男是女。
但在这危机生死的一线间,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不管是男是女,是个人就成!’
村长尤全似是在危及生死的情况下,被激发出了生命的潜能;
随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希望,他就像是溺水之人,迫切的想要抓住每一根漂流在先的稻草。
抱着这种念想,村长尤全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出声:
“留步!救命啊!”
蕴含着哀求之意的呼救声音,在夜空中远远传出;
然而,视线边缘的那一袭兜帽长袍,却仿佛没有听到这边的呼喊一般;
不过是一个眨眼功夫,便静若闲云的远远飘去。
村长尤全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即将落入兽口的绝望。
就当那道身影完全没了踪影,在那处身影曾经过的原地,这才传来了一声似是女子的话语:
“抱歉,真不巧,没得空。”
明明是温和且听起来很舒服的声音,可话语中的含义,却决绝的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同情。
一瞬间的腥风,将在村长尤全的胸腔内激起的热血,彻底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