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热闹的初夜(1 / 2)永远的春日首页

小时候父亲教导过我,作为一名有修养的绅士,要学会有礼貌地敲门。

怎样才算有礼貌呢?

只听得404号房的小门上,传来不轻不重的三声敲击,刻意停下等待住客的回应。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马格搞的鬼。

“来了来了!”

刚洗完澡的我正敞胸露怀,套着灰色睡袍,故意不系扣散热,手里还拿着一团被揉得乱糟糟的浴巾,胡乱抹擦着头发。

“等我先系个扣子哈。”

虽说他不清不楚地扮成男人,我也不能如此不检点,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新任贵族大老爷,我应以身作则,多多注意个人形象才是。

我打开了门。

“哈?”

立在门口的是一个小女孩,我以微微低头俯视马格的姿态去看,只能用眼底的余光扫见她还算整洁的黄发。

“这里这里!”

她像只小雀一样踮起脚尖,活泼地招招手,两只垂肩的小马尾摇来摇去,似夜来香(cordate telosma)于晚风中舞动的花枝。

“嘿嘿~”

小家伙长得白白净净,一见我便咧嘴笑,而我已很久未见如此天真无邪的纯洁笑容,拄在原地,挠头思索。

“你好,大哥哥。”

我觉得居高临下不太礼貌,便降身蹲下,和蔼地笑看向这个让我感到莫名亲切的小女孩。

淡黄色的软直发,黄金般璀璨明亮的眼眸,治愈力满满的笑容.......真像那个我没能保护好的家伙啊,只可惜她已留在两年前的炮火里,化作我记忆中的永恒。

“小妹妹,你从哪里来?”

单从穿搭来看,她的出身应该不浅——深蓝色丝边裙点缀着银花,佐以紧致的白色修身长袖,脚上的黑色小皮鞋搭配中腰小白袜,胸前还戴着照应裙身的深蓝色蝴蝶结,而绑辫子的则是同色的缩小版同款。

精致而不花哨,简约而不普通,除了和我从小玩到大的玛悠索蒂丝,我再也想不到第二个如此打扮的“小姑娘”。

“是玛悠姐姐让我来的,她有秘密的东西要交给你。”

哦,原来是太守小姐啊,从学院毕业后,我和她的关系就日渐疏远,我已记不清上次直呼其小名是什么时候。

“谢谢你啊,小妹妹,她让你带什么?”

我饶有兴致地伸出掌心,她从兜里翻出一颗纸条折成的小星星,轻轻放在我手里。

“是这个!”

“是你折的吗?很可爱呢。”

“不是呢,这个是玛悠姐姐亲手折的,她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流方式。”

“嘿,这个小幼稚鬼。”

我没绷住,当着小信使的面笑了场,希望她不会和尊贵的太守大人告状。

嘛,出于对课堂纪律的尊重,青梅竹马的我们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随便说话,上课传纸条便成了我们六年中最乐此不疲的交流途径——当然,那时的我还不解风情,总会临时团成皱皱巴巴的纸球,不如她认真折出的小星星或者是偶尔一见的小千纸鹤美观。

小星星会飘到我翻开的书页上,千纸鹤也会飞到那里,转头一看,附赠与我的还有清润淡雅的笑颜。

那时,她经常侧着脑袋托腮对我笑,我却过于迟钝,只会顽皮地用纸团丢她的头,存心惹她生气寻开心。

她又偏是个娴静淑雅的大家闺秀,举止大方得体,谈吐从容自如,不论我怎么招惹,她总是微微一笑,取下淡蓝色发丝间别着的纸团,一字一字耐心读完,再一笔一划写下回话。

世事难料,如若再见,曾经青涩的我们也成了立场不同的陌路人,过往的美好只得镌刻为回不去的从前。

“喂喂,大哥哥,你怎么了?”

女孩又一次伸出小手,摸摸我在回忆中泛滥青春浪潮的红润脸颊,她的手热乎乎的,我怦怦跳动的心仿佛都要为之融化。

“也没有发烧呢,嗯,大哥哥应该是累了。”

“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连我说话的方式都被传染成奶声奶气,应该没有人能受得住可爱的小妹妹吧?

“玛悠姐姐不让说呢,大哥哥,你先休息吧,我先不打扰你啦。”

她挥挥小手,转身踏着款款的小碎步离开,没有忘记带上门,还贴心地留了声转音的“拜拜~”

“你不去送送她吗?”

猫儿已梳洗完毕,正裹在我们两人共享的松软被子里,霸道地坐在我的枕头上,捯饬尾巴上的茸毛。

看她懒懒散散的样子,尾巴甩来甩去,一点都不像在精心呵护毛发,只是无聊了寻消遣罢了。

“那样子就不秘密了,既然是太守的精心安排,我干嘛要没有情商地打乱呢?”

我把小星星放在桌上,用电吹风嗡嗡地吹着头发,看向惨不忍睹的床铺——猫儿肆无忌惮地霸占我的枕头不说,还把我行李箱中的衣服翻得满床都是。

我的睡衣对森塔来说是短边的宽松睡裙,穿在更大只的猫儿身上,只是刚刚包住那两瓣圆润的曲线,勉强漫到萃取出少量香软肉肉精华的大腿根部,黑色反衬出更加夺目的白皙肌肤。

她在睡衣后面开了个能伸出尾巴的孔洞,因为她摇来摇去的猫尾实在是太过显眼,我一眼便能看出开口。

“穿我的睡衣可以,不过你得把衣服给我整理好。”

“我懒诶?”

她挑衅似的晃着尾巴,见我忙于吹头拿她没招,用尾尖一缩一戳,指向被堵得无言以对的我。

“这臭猫!”

我无言以对,嘴角几乎撇到鼻下的三角区,也只敢小声抱怨。

猫耳一抽,我顿觉大事不妙,怪也只能怪猫儿的听觉太过敏感。

“嗯?”

她一挑眉,我便识相地放下电吹风,背过身躲避她凌厉的眸光。

“不和你胡闹了,我要去洗衣服!”

“站住!”

“又怎么了?不是我说......”

话音未落,我才刚转过头,脸上便挨了一条耷拉着的黑丝袜。

“我会收拾床的。”

“我可不帮你洗嗷。”

“快去。”

又一条丝袜落在了我的脸上。

“还是扮成男人的白毛妹好呢,又主动又会撩,啊,会折小星星的‘玛悠姐姐’也不错呢。”

“这都哪跟哪啊?”

我取下脸上的两条丝袜,满脸疑惑。

“笨蛋主人摊上我这么一只懒惰的臭猫,还真是有够倒霉呢。”

吃醋的小猫嘟着嘴,幽幽地嗔怪着。

呃啊!又是猫咪可怕的占有欲在作祟!

“好吧好吧,唉,真拿你没办法。”

我攥着两条丝袜,无力又无能地垂头丧气,喟然长叹,只好认命。

不过,我也不打算彻底妥协,像是小情侣拌嘴那样回敬,“懒猫,你怎么不让我连你的内/衣内/裤都一块洗了呢?”

“笨......笨蛋!人家根本没有穿啦!”

“不是?”

我快要惊掉下巴,盯着明明很开放大胆却还会因此而羞涩难耐的爱莉丝。

猫儿的玉体藏在被窝里,只探出半张鬼鬼祟祟的脸,她的目光迷离躲闪,两只耳朵应景地贴伏,双手贴在一起,拘谨地扒在被边。

“你你你......老盯着我看干嘛?去死!”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星云般梦幻的蓝紫色瀑发蓦地腾起,我的枕头如流星锤般径直轰向它主人的帅脸。

我“哎呦”一声,应声倒地。

“我我我......我能穿衣服已经很不错啦!哼,我们猫咪本来就不需要这样子,要不是你们人类的条条框框,我才不会穿那种让皮肤感到拘束的东西!”

“真是虎狼之辞呐!”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我知道,这只小猫大抵又要为自己越描越黑的笨嘴恼羞成怒,我还是先溜为妙。

我自己的内裤还好说,洗起来没有什么负担,但她的黑丝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