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二人对视一眼,快步跑去,扶起他。
“多谢二位小友!”老头拱手行礼道。
赵连城撤步还礼,才想起他应是眼盲,便开口道:“举手之劳。”
陈述仍扶着老头,他伸出一只手,在算命老头的眼前晃了晃。
老头笑道:“不用晃了,本真人看不见。”
“哦。”陈述回了一声。
三人结伴向斋堂时,右侧客堂中走出一男一女,男人豹头环眼,一脸络腮胡子,身形壮硕个头却不高,名叫古其生,女人眉毛很淡,嘴唇泛白,体态娇小才到男人肩膀,名叫傅眉。
一行人进了斋堂,举灶的是白面书生,一身白布长衫打着七八个补丁。
书上说君子远庖厨,这书生下厨可不常见。
灶锅里蒸的是白米饭,正冒着喷香的热气,大盆里装着的是另一灶里炒出来的青菜,除此外还有凉菜、炖菜、羹汤。
在这儿的众人都没了修为,还不知在这寺庙中要待多久,闻见饭香便都赶来大斋堂。
跟着书生忙前忙后的是一镖客,名叫沈通,脚踏武靴,挎腰刀,身穿小镖字金线武服,留着一缕胡子,长着鹰钩鼻,脸上棱角分明,头戴平式幞头,看年龄三十到四十左右。
扫过在场众人,陈述与赵连城落座,自称真人的算命老头在他们身旁隔一位坐下,指着陈述说道:“这位小友,我在你身上闻到一种熟悉的气息。”
“最近可有遇见什么怪事儿或怪人啊。”
“魔染算不算。”
老头叹息着摇摇头道:“唉,果然还是发生了,死了很多人吧……”
“嗯。”
“本真人还是来晚一步啊。”
陈述看着他,没回话。
赵连城听陈述讲过魔染一事,此刻再次提起,仍旧虎眸暗淡,恍惚间若有所失。
大斋堂的两扇木门没关,门外走来一个人,在门口敲敲门板后,走进说道:“真他妈香。”
来人名叫周宁,年龄也在三四十间,高高束起的道鬓上别着一根柳木发簪,长脸大耳,瘦高个,着一身白衣,背着一柄长剑。
陈述趴在桌子上,近几日的疲倦一股脑地涌上来,累的实在不想动,甚至连话也懒得说。赵连城则把连鞘刀按在桌子上,起身去厨房帮忙。
开饭后,陈述狼吞虎咽,吃得一脸米粒。
八人吃上没多久,又来一个大光头,正闭着眼睛打着呼噜站在门口。
“呼!”
一个呼噜给自己打醒,她揉揉眼睛说道:“开饭了啊!呦,来新人了,你们好啊,我叫祁天石。”
声音柔美,竟是个女人。
陈述抱着饭碗惊呆了。
道鬓上别着柳木发簪,长脸大耳的周宁开口喊道:“呦,石头姐来了!”
光头女人祁天石笑道:“吃你的。”
她自顾自地盛碗饭,走向陈述他们这桌新人,挤在中间的空位里,夹起菜开口道:“你们怎么来的?”
“寻人。”赵连城冷冷道。
他是昨天半夜追人误入的寺庙,抓到人后睡了一上午,没赶上早饭,所以这些人他并不认识。
陈述嘴里塞满了饭,呜呜地说着什么,叫人实在听不清。
“算命的?”祁天石便看向瞎老头。
“客官,十钱一卦,不准不要钱。”老头撂下饭碗道。
周宁走过来,摸着光头女人的肩膀笑道:“草,十钱,你这卦是金子做的?”
“不准不要钱,童叟无欺。”瞎眼老人耸耸肩道。
光头女人搁下筷子,排出十五枚铜板说道:“行,给我算一卦,就算算我会不会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