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比最近很为难。以他掌握的情报，要配合秦国的进攻取得胜利很容易，但是他始终还是心里有些犹豫，到底是把最新的情报给星宝还是不给？一面是自己的同胞，另一面是秦国的上级。到底忠于谁？自己的上司阿齐姆对自己关怀备至，每次的关怀都让他觉得内疚。自己还是个人吗？出卖了自己的祖国。为了钱？他不这么认为，多少钱也比不上朋友情谊和对祖国的情感。但是真神教的平等精神和最近轰动一时的个别标新立异的普罗门僧侣的行为让他也深深受到震撼。如果最高阶层的普罗门都信仰真神教，那么至少在印第就有望实现人人平等的社会制度。这对自己这个吠舍低阶层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他从内心里希望有个更公平的社会。

最近李维斯伯爵的惨重损失实际上是自己的摇摆不定，没有及时更新情报造成的。他知道印第军的最新部署，可是没及时传递给星宝，造成两万多人灰飞烟灭。他自己最近经常做噩梦，自己和妻子、孩子被送上断头台，咔嚓一声把自己吓醒了。他梦到星宝阴森的眼神，梦到自己在星宝的冷笑声中被扔进那个烧红的铜缸里然后惨叫着醒了。妻子现在甚至不敢跟他同床睡觉了，不是在他的惨叫声中惊醒就是在他无望的拼命挣扎中被踢打到后惊醒。

“你要没疯的话，我会先被吓疯的。”妻子说，然后只能跟他分床睡了。

沙比无法跟妻子说自己承受了怎样的煎熬，只能默默念诵最近刚学到的咒语：“阿-唐风！”然后就神奇地渐渐平静了下来。“有用！真的有用哎！”他抓到了救命稻草。

虔诚的信仰让人瞬间从世间的烦恼中解放了出来，宛如吸食了一剂毒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远古的圣人或者哲学家一样看透世事，能够瞬间从纷繁的世界中超脱出来。他记得有个远古圣人庄子，自己儿子死了还敲着个盆子唱歌。芸芸众生毕竟都是普通人，他们没有这么高的哲学修养，他们解脱烦恼需要麻醉品：要么是虔诚的宗教信仰，要么是烈酒、大麻或者类似的毒品。

他明白自己不能再三心二意，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唐风身上。为了不让自己精神分裂或者崩溃，他认为自己只能选择唐风。他工作更努力了，当然获得的表扬更多，得到的情报也更多了。他从表面上满面笑容的接受新任务而内心惊恐万状生怕自己暴露，逐步转为表面上心不在焉的了解到新情报而内心觉得自己给秦国提供的新情报对真神教派做了贡献，自己修炼有了进展，离成佛又进了一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他用大乘佛教佛祖的名言给自己辩护。虽然自己修炼的是小乘佛教。“让菩萨和佛祖去修大乘佛教吧，我没有能力去超度别人，只能修小乘，超度自己了”。

“我们不能再犯错了。”他对柏布说。

柏布的阶层是首陀罗，比沙比更低，因此受真神教思想的冲击更大，他认为这就是来拯救自己的神的意志。他对沙比此前的有些决定有抵触，但只能执行，现在看到听到自己老上级的思想转变，不禁欢欣鼓舞，“我会及时整理全面及时的情报发回去的。”柏布说。

李维斯虽然避免了全军覆没的危险，但仍然心有余悸。在他的命令下虽然搜索了印军炮兵阵地，并且由于时间上的滞后导致敌军都安全撤退了，但是至少现在拉达克安全了。他休整了两周没有继续进攻，直到收到了最新的情报。

“看样子这次的情报是准确的。”李维斯对同行的菲力伯爵和马援说。

菲力苦笑着点了点头。两万多士兵灰飞烟灭，虽然损失不足全军的五分之一，但对秦军的士气打击是致命的。“我不知道回去该怎么交代，正面做战才损失了不到十分之一，进城后反而损失了五分之一。我们是降将，军部会不会指责我们作战不力？还能不能相信这些所谓的情报？”菲力颓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