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众人惊愕,又有一个什长倒下,眼下周广的手下还剩五人。
见他们五人原地愣住,杨弘提刀所指,怒目而视:“今赋役繁重,官吏侵渔,田主增租,农桑不足以供应,终岁勤动,妻子仍冻馁!面对如此的情形,我辈乡兵,本应互帮互助,不料李都头视我等如同外敌,有意克扣响钱,排挤兄弟,穿给小鞋,所谓何图?!”
“不过是一己私利罢了,不过是想图我们的命罢了。”
“吾本欲忍让,却想到家中老小受冻挨饿,苦于病痛,又遭方有常欺压,胸中滔滔之怒火安可忍受?”
杨弘说罢,不由潸然泪下。
“我大哥说的对,我等堂堂大丈夫,安能忍受?”壮汉粗声浑厚道。
“安能忍受!”众人受到这番悲壮的气氛感染,皆呼道。
“周广此人嚣张跋扈,对我等小则辱骂,重则殴打,今日我兄弟三人替天行道,实乃正义之行动。”
杨弘继续说道:“诸位兄弟,周广已死,眼下决不能让这五人逃了回去,不然李如波一定会派人追杀我等,便决计没有了活路。”
此话一出,便有数人冲上前来,他们早就忍受够了李如波的排挤,当下便有人怒斥:“狗东西,李如波这个狗东西吃肉喝酒,去他娘的!把俺们的响钱还给俺们,俺娘饿的都只剩皮包骨了。”
那五人顿时被吓得一激灵,看着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要生剥了自己一般,心中不由大骂起李如波……
杨弘披一件披风,身姿挺拔,肩膀宽阔,感慨说道:“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近岁又逢花石之扰,尤所弗堪。”
“诸位若能随我揭竿而起,宣有田同耕、有饭同食之口号,行开仓放粮,杀富济贫之法,百姓必定四处响应,旬日之间可集万众。”
“假设官吏闻之,招将来商议、奏报、讨伐,此非半月不可,两浙路数州我义军可一鼓而下。朝廷得报,亦不能决策发兵,计其迁延集议,再调兵粮,此非半年不可,此时当已大定,无足虑也。”
“朝廷发兵,禁军来伐,其兵乃精锐,我等即不能敌,但可划江而治,轻徭薄赋,以宽民力,四方孰不敛衽来朝?十年之间,终当混一矣。不然,徒死于贪耳,诸位若下定决心,但随我行。”
此乃历史上方腊起义的口号,杨弘用起来很是顺心,倒无不可,不过只是那几句口号罢了。
“诸位若定心跟随,可向前一步。”众人听到这句话,数秒便有数人站出,十秒之后悉数来到杨弘身前,竟一个不剩。
“弟兄们,杨弘兄素来仗义,这是俺们一向清楚的,又有这样的勇气和谋划,跟着他前途可见,我廖胡第一个信他。”
廖胡是散兵中少有文化的几个人,向着众人说道。
“俺听杨私的。”一名散兵出声道。
“俺也听杨弘兄的,瞧他那威风的气势,跟着他绝对不愁吃喝。”
“杨私兄说话向来可靠,俺也跟着他干,反正家里也活不下去了,不如跟着他。”
“我也愿跟随杨二郎揭竿而起,这苦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有一句话说的好,杀人放火受招安,即便再退一步,我等也是有活路的。”
“……”
面对众人的拥护,杨弘十分郑重地道:“我保证,往后我们决计不会再受到排挤,我们的家人也会有热腾腾的食物和暖衣,弟兄们,随我杀了大田主方有常,开仓放粮!”
“杀了方有常,开仓放粮!”
众人高呼之中,顺手解决了周广的五名手下,扒了他们的皮甲,献给杨弘、廖胡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