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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示威出现在每一个区。

路旁,陈渚清正惊讶地看着游行人群浩浩荡荡前进。

他们的牌子上写着诸如还我钱来、无理降薪等字样,人们整齐划一地举起右拳高喊口号,这一景象称得上是奇观了。

在东禹,虽说像这般规模的罢工游行已经数十年没有出现过,但就近几年,全球范围内经济衰退,在此冲击下,由于资金紧张,许多工厂采取了不支付工资、延迟支付或想方设法解雇而不支付经济补偿金的方式,由此,罢工及抗争活动彼伏此起,群讼数量更是与日俱增,但这些罢工通常是小规模的,并非是一个行业的集体反应,它们通常以车间或工厂为单位,且未发展到游行的地步。

陈渚清一直以为这样的游行只存在于别国,却不曾想劳动群众反对剥削的意愿是不分国别的。

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反抗。

陈渚清将这“新奇”拍了一个视频发给了庄尧,但后者没有回复,想着又是还没有醒。

没过几分钟,一队警员从陈渚清眼前小跑而过,游行人群占据马路,严重阻碍通行,光靠交通警士和巡逻的督警难以控制局面。

这时陈渚清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去上班的,他已经在一个室内设计工作室实习了将近三个月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室内设计,陈渚清觉得人们生活在自己设计的代表着私人、安全、自我的一亩地,这是莫大的满足。

但由于与所学专业毫不沾边,所需的技能全靠自己挤时间自学,这样的情况碰壁是难免的,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小工作室找到了一份实习,起初做着一些复印的杂务工作,渐渐地才跟着实地看房、洽谈、通过软件工具制作一些较为简单的布局和效果图纸。

走到地铁,这里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陈渚清好不容易才挤过人群,身后正响着警士用扩音器喊话示威队伍的声音。

这是继两个月前封严后又一个奇特的一天。

……

悦湖区,铸兴重工大楼下。

任星凯看着眼前的景象直挠头,上边一边搁置着工人的诉求,一边又通过了他们罢工游行的申请,这是要闹哪样。

再说了,即使工人们不按申报的路线进行游行,来维持秩序的也不该是他们督办局的人。

此刻,玻璃门已被不知谁投来的石子破裂,想来此前已然被冲击过一次了,赶来的警员们隔退人群后在步阶之上用防盾筑立起一道防线,在他们面前挤满了高呼抗议的工人。

“这架势搞得以为是来镇什么压……”任星凯在人群外围向同事牢骚道。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罢工,不过反应是不是有点大了,他们最多就喊几嗓子,警局的人够用了,叫我们来干什么。”侯俊说道。

“搞什么鬼……本来查案都没时间,硬是让我们出队来管这个,工所的人呢?!没事就在那发声,有事人影都不见!”任星凯不满道。

随后,几人好不容易从边缘挤入办公大楼并表明了身份。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任星凯向当场的负责警士问道。

“是说五六点他们就集合了,一路过来堵在门口,那些职员都是从后门进来的。”警士回答道。

任星凯又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那现在是?驱散还是谈判?还是要把带头的抓起来?”

“我也没经验处理这场面,上面就笼统说让我们维持秩序,但明说了不准抓人。”

“大楼负责人在哪?”

“还不是把锅丢给我们,报警说有人闹事让我们解决。他们怨气也大着,之前他们几个老总的车被砸,还收到死亡威胁,刚才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你要说谈判,之前他们协商那么久也没个结果,你自己看,现在群情激愤啊,我是没主意,看他们什么时候自己散吧。”

“都他们活该!这些坐办公室的不知道脑子装的什么……”任星凯说道,“你把他们负责人叫出来,这是劳资纠纷!他想跑到哪里去?!告诉他不来我们就撤退,让他看外面那几百号人冲不冲的进来,他那点肉够不够分!”

“真要这样说?”警士小心询问道。

任星凯给了他一个不可明喻的眼神,“你说呢?”

警员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客客气气地把负责人“请”到了接待大厅前,负责人名叫李兆辉,是铸兴重工的总经理。

互相简单介绍过后,任星凯就眼下的局势要求李兆辉出面与工人们进行谈判,那李兆辉一脸的不耐烦和傲慢,在手机里点开一个视频递给了任星凯几人看。

仰拍的视频里,有三人飞到巨大的“铸兴重工”的浮字牌上进行捶打并泼漆,背景音里皆是难听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