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便听帝辛微微呵斥道:“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平身罢!”
“寡人不喜别人动不动就下跪,你父亲难道没告诉你吗?”
此言一出,伯邑考轻轻咬了咬银牙,好在他还保持匍匐姿态,无人看见。
“罪臣之子伯邑考,谢陛下隆恩!”
“嗯,你就是西伯候的大儿伯邑考?”
“正是伯邑考。”
“嗯,西伯候长得不怎样,生的儿子倒是有手有脚。”
帝辛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嘴角尽皆上扬。
伯邑考深吸一口气,也不理会帝辛的调侃之言。
他明白,在这朝堂之上,他并没有话语权,他必须保持理智,若是失了理智,一切就被动了。
趁着心境还没怎么起波澜,赶紧做好心理建设。
而后。
他再次拱手道:“罪臣之子伯邑考,携西岐至宝三件,美女百名,珠宝若干进献陛下。”
“望陛下看在西岐年年朝贡岁岁来朝的份上,赦免家父之罪。”
“家父年事已高,做儿子的实在不忍见他受罪,若陛下肯高抬贵手,伯邑考愿替父服刑。”
“哦!你未得召见却不远千里来朝歌就为了这事?”帝辛看着保持鞠躬弯腰的伯邑考,柔声说道。
可就是这一句让伯邑考先前的心理建设完全报废,伯邑考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诸侯未经人皇召见是不可私自来朝歌的,他是诸侯世子,算是半个诸侯,自然也在这条规矩之中。
未经召见私自进朝歌,可视为造反,无需审问便可斩首。
他竟然忘了这一件最重要的事,该死,原本计划中,只要贿赂了朝中大臣,尤其是费仲尤浑这两个小人后,他们自然会替自己说话。
区区未召入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如今,除了比干外他没给任何一人送过钱财,也不知道比干会不会为他说话?
伯邑考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比干。
向他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可惜,比干此时却在闭目养神,根本看不见他求救的目光。
再看其他大臣,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无奈,伯邑考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启禀陛下,伯邑考知罪,只求陛下能准许伯邑考替父赎罪。”
扑通一声,伯邑考直接跪倒在地。
“那寡人要是现在就砍下你的脑袋,你愿不愿意呢?”帝辛轻声问道。
熟悉官场的伯邑考自然明白帝辛这是在试探他,正要起身回答,却听得‘咔嚓’一声,镇殿将军已经将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令他到嘴边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了。
从帝辛平静的眼眸中他看不出一丝情绪,好像杀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般,无法激起他心中半点波澜。
他实在不敢赌,万一他说了愿意,会不会下一秒就身首异处?
这帝辛与他听说的完全不一样,西岐情报中并没有提及帝辛是个喜怒无常嗜杀成性之人。
只说帝辛喜爱贪财好色,喜爱酒肉。
这也是他敢护身前来的原因,如今这个局面,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破局。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他带来的宝贝都还没来得及献上啊!
九间大殿上,一时无比安静。
满朝文武心中都在猜测伯邑考的下场。
唯有伯邑考在拼命地呼吸。
“且慢!”
一道洪亮的声望打破的寂静。
伯邑考的目光比满朝文武更早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