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繁忙的工作根本没有留给绚希过多懊恼的余地。
两场公演之后,她和麻乃又一起录了关于两人宝塚生涯回顾的采访,一切为了毕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除此之外,这一切又好像和毕业无关,无论是指导新公还是早课晚课,绚希和麻乃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毕业生的变化。
而有幸坐到剧场的观众们却感触颇深,果然,在上银桥时top带着二番手上银桥,又跟着top娘离开的话,真的就意味着要道别了。
而在这样繁忙的日程中,皇太子携带太子妃秘密来观剧的事还是被泄露了出去。
宝塚挣了名声,而粉丝们却感觉自己吃了大亏,明明退团剧目的门票已经很难买到,还有皇太子来跟他们抢票。
但作为绚希的粉丝,又与有荣焉。
而对于绚希而言,从得知皇室要安排人来看剧到得知是皇太子夫妇到访,前前后后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
甚至于,无人得知的情况,皇太子小声开起玩笑,“今天还能称呼你为律酱呢!”
尚忠第六子的绚希这一支与皇室有亲,却不如嫡脉的哥哥道孝那一脉,皇后没有出在他们家,皇子也没有出在他们家。
可是,就算如此,他们这一支却被送上了战场。
爷爷记仇,所以一向和皇室关系冷淡,总是自嘲,“我这一脉不过是庶流,不敢攀亲。”
但事到如今,到底还是惊动了皇室,这不,皇太子夫妇就来看他这即将从远亲的妹妹升级为小姨的陌生亲戚。
而与沉默着没多少话的太子妃相比,无论是绚希还是剧团里的任意一个女孩,显然都绽放着无尽的生命力。
众人顾及皇室的面子没敢评论,绚希却在私下里跟紫感叹,“我们还是幸运的。”
至于幸运什么,不言而喻。
到了10月28日,绚希和麻乃共退。
这天,洋洋洒洒的细雨中,超过一万人聚集在东宝剧场附近,含泪欢送这位奠定了宙组基础的传奇top和她的那个史无前例的,top生涯长达六年多的top娘。
而更让人没料到的是,在献花环节,给绚希献花的竟然是天海。
这位大家已经期待了太久的嘉宾,终究还是来了。
这可真是排练外的惊喜。
天海还是那副穿着朴素的模样,献花时还不忘调侃同样憋着眼泪的绚希,“说好了不哭的,要是哭了可是十份蛋包饭啊!”
明明差一点就要落泪的退团者突然瞪大眼睛,然后硬是收回了眼泪,“你吃得完吗?”
近在咫尺的麻乃听到两人的斗嘴,眼角挂着的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而不吃亏的绚希还在致辞之前吐槽,“本来是组里的同期来的……吓了我一跳!”
这还真不能怪绚希,天海在十月初告知剧团她无法来给绚希送花了,所以,绚希在和剧团商量后,决定拜托葛城来给她送花。
结果,竟是天海和剧团联手给绚希制造的惊喜……
而这到最后也阳光开朗的退团者自然还是惹得下面泪崩的饭们又笑又哭。
就在大家抹着眼泪准备唱起最后一首歌时,却不料最后的那一首歌竟变成了那年偶像写给绚希的歌《怀抱》。
呼啸的记忆扑面而来,泪眼朦胧中,众人终究将此时此刻站在舞台中央的绚希记牢,却也只能记牢。
而更让后援会的很多亲近的粉丝们难过的,在东宝毕业时,绚希换上的黑纹付上,甚至连家纹都变了模样。
而他们没来得及刺探娶走自家偶像的到底是谁,就在绚希毕业后的下一个周一,从报纸上得到了一个大新闻:
元宝塚top star绚希见央,本名笹木见律将由九条孝见夫妇收养……
解散了的后援会负责人们这才从绚希出嫁的失落中振作起来,他们见过绚希的祖父母,知道这并不是大众揣度的“权色”交易。
可就算明知九条家的老夫妇真的就是绚希的亲祖父母,还是有不少人不理解,为什么非要把祖父母变成父母不可。
直到九条见律的名字出现在了报纸的财经版面和正经的财经新闻上,直到专家们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九条先生不愿把家业交给专业的经理人,而是属意自己养女的举动或许并不明智……
这就是绚希选择的新的开始吗?
而粉丝们也看到了那个染回一头黑发,却一如当年出入待时,带着平光眼镜,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的绚希。
她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太多。
十二年宝塚生涯,就像一场大梦,梦醒后,绚希又回到了她该去的地方。
或许,也不该再称呼她为绚希了吧?
下一次有幸再见,能称呼她的,应该就是“九条小姐”?
亦或者,她不介意的话,试着叫她一声“律酱”?
而绚希终究没有让大家失望。
年底的东宝剧场里,久世也毕业了。
绚希、天海、紫和麻乃这四个人混迹其中,看了这位亲近前辈的退团剧目。
粉丝们这才惊喜地发现,原来绚希并没有将她心爱的宝塚真的抛进过去,然后挥一挥衣袖,当作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依旧是那样的开朗,那样的潇洒,会和每个跟她打招呼的粉丝挥手致意。
而对于绚希而言,本来应该从十一月起就奔赴海外的出差计划,因为太多应酬和毕业后的剩余工作而推迟。
祖父考虑到今后绚希继承家业后的人脉维持,最终决定让她在家过完年,参加完几个重要的聚会后再启程。
所以在这个暗潮涌动的年初,绚希的爷爷将会高调地带着她和美知代分别出入只有家主和继承人才能出席的各种宴会。
而关于九条家这一支的一切则在这些安排中明晰:
政治资源分享给现在的盟友们,以换取他们对孙女美知代的培养,财产则由养女见律继承掌管。
至于老爷子的一双儿女,只分得了一些不动产和每年领取的赡养费。
各家的观望中,无一不在感叹老爷子心狠,连亲儿子都可以抛弃。
至于绚希的舅父,从一开始,被爷爷抛弃后,就自然而然地确定了与议员席位再无关联,只能以技术官员的身份,接受任命去了欧洲。
就连今年的过年,也会和妻子在国外的大使馆里,与当地侨民一起度过的。
而无论外界的身份如何变化,回到宝塚,绚希还是那个绚希。
粉丝们惴惴不安,却又万分期待的东宝大剧场关闭前的演出,绚希还是来了。
大前辈凤兰像是哄孩子一般的采访着这些后辈们关于这个大剧场的记忆。
由于麻乃说她还没进宝塚就很向往穿着黑纹付和袴毕业。
这种不着调到有些离谱的想法自然被前辈善意调笑。
因此,轮到绚希和天海时,前辈忽然问绚希:“也和妹妹一样,是向往穿着袴毕业才入团的吗?”
绚希连忙摇头。
而这位大前辈这才笑着向观众介绍,“或许有客人还不知道,刚刚的麻乃和绚希可是亲戚,这也是我们刚刚在后台才得知的小秘密。”
借前辈之口,公开了她和麻乃的关系,未尝不是绚希送给天海和麻乃的一份礼物。
前辈的消息震惊了来到剧场的粉丝们,那些年她们嗑的死去活来的竹马cp,竟然是姐妹?!
而大前辈的采访还在继续,“此外绚希和天海也是同期来的。所以新公都是剑的《Me And My Girl》吗?”
“是的,对大剧场最深的印象就是和天海桑交替完成新公的时候,两个人在后台抱头痛哭的画面了!那个时剑桑和凉风桑笑了好久,是拍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