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让梁木不得不再次审视起他刚刚说的话。慢慢的他才回过味来：“‘圣人’，‘罪人’……这话可不是什么褒义啊。”

吴富让没理他的自言自语，专心开车。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栋干净的写字楼，风格颇为复古，墙面不是当下流行的玻璃或电子屏。室内的采光看样子应该不好。梁木看了眼门前印着的标志，是一个简单但相当凶恶的鼠头。

梁木不明白吴富让来这里干什么：“我们来这里干嘛？”

“你不是想帮那些人吗？找鼠族的酋长是个很不错的方法。鹿族一直自诩为贵族，他们可不会好好对待这群人和孩子。松鼠族会认为你肯定对他们有什么算计，猞猁族会以松鼠的意见为参考多半也不会搭理你。羊族的人缺根筋，狼族的人没大脑，龙族多半会将那群人当做祭品。公牛族没这个实力，克拉肯都是变态。蛇族会将那群孩子培养成杀手，马族都是群疯狂科学家。熊和野猪族的人做人还可以，但让他们培养人，你还是别抱希望。而鸦族，你刚从卡扎菲手里抢走东西，他不可能给你售后服务。这群部族异界人里矮个子里挑将军，就鼠族靠得住些。”

吴富让犹豫一下，还是继续说到：“其实还有一群异界人可以考虑拜托一下。他们是那位的崇拜者，自然也尊敬安东。他们是个宗教团体，也叫边境神教。不过那位边境王并没参与到这个奉他为神明的教团当中......不管怎么说，这群人是一支不错的战力，也很乐意看在安东的份上给予我们帮助。他们大多生活在这边世界和边境，对我们的了解很深，思想也更接近我们。把孩子托付给他们就挺不错。只是他们毕竟只是一个松散的教团，实力是没法跟部族相比的。所以安全无法保障。”

梁木思考了一下，还是跟吴富让一同进了写字楼。

室内的光线如梁木所想的那样昏暗，鼠族的异界人几乎个个都半身藏在黑暗中。他们每个人都衣着考究，一群壮汉西装革履的忙碌样比街上随处可见的稀奇古怪COS更具有冲击性。

两人进门时除了前台以外没人多看向他们一眼，但梁木却寒毛直竖觉得危机四伏。

“我是迪马斯，这位是史派罗。我们找你们的……找安德烈，安德烈亚斯?卡尔斯特罗姆。”吴富让说着蹩脚的英语，他本来想用“酋长”这个词来指代安德烈亚斯，但是他根本不会这个词，所以只能改口。

接待员仔细看了眼两人，在精神链接里联系过安德烈亚斯之后便礼貌地领着二位进了安德烈亚斯的办公室。

这位酋长的房间光线同样黑暗。可能因为这个房间比办公区更狭小，它的黑暗比办公区更胜。

安德烈亚斯坐在一张棱角分明又厚重古朴的办公桌后，上半身都隐在黑暗中。左右手两边各摆了两条沙发，他对面没有摆座椅，也没有茶几小桌。

他抬手示意梁木和吴富让坐到自己右手边：“很荣幸能再次见到二位。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后，我还以为再见时就已经刀剑相向了。不知我能帮上二位什么？”

吴富让也不客套：“如果你消息灵通，想必已经知道我们刚刚才从乌鸦那里解放了奴隶。”

“我确实知道。我不理解，你们的动机是什么？”

“只是单纯看不惯有人遭受苦难罢了。如果你也曾经受过折磨和苦难，你也不想再次品尝那番滋味。”

“但这种理由不足以让我去帮助那群奴隶。他们原本是鸦族名下的财产，乌鸦们愿意给你们个面子放他们自由，你以为乌鸦们就没意见吗？”

“......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你，但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什么忙？”

“照顾那群人，直到他们能回归正常社会。”

安德烈亚斯默默挠了挠脸才说：“我做不到。”

“你想要什么？”

“说实话，我们并不熟。没什么交情，唯一的联系就是安东。我跟安东是旧识，你是他的手下。这位军人是什么身份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在安东的份上可以在很多事情上帮你的忙，但你现在的要求你自己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但是正式的见面这还是第一次。你连一件见面礼都没准备。我坦白说吧，你没打算跟我搞好关系，也没有求人帮忙的姿态。”

梁木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们的立场是对立的。我不可能对你们低声下气。”

安德烈亚斯淡然地点点头：“我理解。但是你看，安东与我们对立得更加彻底。可他也没有说过往的交情就不存在了。他把你们介绍给我认识了。我也没说曾今的交情就彻底断了。我还是愿意给予你们帮助。现在你跟我说，因为立场，你对我的态度不可能低声下气。我不曾这么要求过你，对你也算客气，可你对我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你一点都不尊重我。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不好意思最后一句说习惯了。总之你懂我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