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菜田!也就是说新收杂役负责菜田,让钟长老联想到了钟秀!如果他们是亲戚关系,应该听说过钟秀在负责照顾菜田的信息!”
封平点头称是,道:“不管钟长老的初衷如何,他的确来到此地后阻止了我们的行动。
“刚刚葛阳想要扯下钟秀的面罩,却被钟长老阻拦,显然是有意为之,然后又不容分说地把人带走。
“虽然言明不追究我们照看菜田失职之责,看似宽宏大量,但多半是以此为交易让我们不再追求钟秀等人的罪责,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艹,这里面居然还这么多弯弯绕!”张亮如梦方醒,紧张道:“那这事后边怎么办?”
“只能静观其变。钟秀毁坏菜田,陷害同门,是重罪,正常处置必然是昭告全书院。
“可如此一来,轻则寒潭思过,重则废其修为逐出书院。
“若他们是亲戚关系,钟长老必然会从中斡旋,帮其脱罪!
“刚刚阻止葛阳扯掉面罩,可能就是想用其他人顶罪……
“看看后续的处置结果吧,若是两日之内没什么消息,或者处罚的人未涉及钟秀,自然能坐实二人的关系。
“只是到那时,我们的境况可能会更糟糕。接下来我们要小心行事,万不可留下把柄。”
封平的分析让几人不寒而栗,不免为日后的前途担忧起来。
回到住处后,张亮倒头便睡。刘贵则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葛阳微闭双眼,眼睛余光却盯着刘贵的床榻,心思沉重。
封平并未回屋夜宿,而是潜入了隔壁的“戊字十二号”院落。
借着月光,可见被褥整齐,屋内空无一人。
翻找了一遍,除了一些换洗衣物、晶石、四人的铭牌外,还在钟秀和吴杰的榻下发现了几封拆封的书信。
虽然擅自查看旁人的书信有些不道德,可相较于钟秀等人的所作所为,偷窥信件的行为有些不够君子却也可为!
吴杰有两封家书,字迹不够秀美却足够工整,纸面上还有水渍浸润的痕迹,多半是滴泪所致。
第一封信,大概是问候吴杰在书院可还顺利,叮嘱他注意照顾自己,在书院好好表现,做杂役的时候要尽心尽责。
全家人都以他能入书院为骄傲,自打他入书院的消息传回村中,家里人在村民眼中的地位高了许多,曾经瞧不起他们的人都开始巴结他们了……
第二封信,则叮嘱吴杰多注意身体,跟对了人就好好跟下去,家里不用他太过惦记。最近家中境况好了许多,还收了不少礼,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送来的……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内容。
联系信文和现实情况,其中“跟对了人……”这话,说的恐怕是钟秀,看来吴杰还真是唯钟秀马首是瞻啊!
他又看了钟秀的信,一共三封信,两封来信,一封尚未寄出的去信。
来信叮嘱他潜心修炼,争取早日脱去杂役身份,成为外院弟子,还说已经联络过族内的三表叔,在书院颇有权势,日后会照看他的。
去信是给家里的,信中写了杂役生活遭遇的困境。
一是开销较大,需要家中多备些晶石以满足日常花费。
二是新生杂役之中遇到个对手,颇有能力,对他的成长有所影响,所以他已经开始联合笼络的跟班对付此人。
这些信件日后说不定有大用处,为免钟秀等人毁灭信件,封平便小心收了起来。
他小心除去来过的痕迹,快速离开此地。来到菜田旁的树林中,将信件深埋在一处树下,又做了标记以免弄混。
今夜事多,心情未免激荡,早没了睡意,倒不如抓紧修炼,也好在面对钟长老叔侄时能有一点自保之力。
第二天,天刚刚放亮。四人便领取新种子,开始补苗。
期间,葛阳私下将封平拉到一旁,将憋了一晚上的话对其和盘而出。
“平哥,昨天晚上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对我而言却是再造之恩!”葛阳眼神极为诚恳,“平哥,钟秀此人心思歹毒,再加上钟长老的关系,恐怕日后我们更加艰难了!”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日后恐怕要低着头做人了!”
封平轻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葛阳。
“平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葛阳眼神坚定,语气恳切,让封平意外之余,也有些感动。
患难见真情,这种时刻葛阳能如此说话,倒是让他对此人高看了许多。
“以你的智慧,应该能想到钟秀真正想对付的人是我!你现在若是趟这摊浑水,日后不但前途渺茫,恐怕还要平增一些波折,想好了吗?”
“平哥,我葛阳修炼的天赋可能不高,可识人的眼力自度不差,你非池中之鱼,而是天日之表,麒麟之姿!此为一。
“你为人仗义,待人真诚,此为二。你我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可我拿你当大哥!”
封平没想到葛阳如此开诚布公,坦诚相告,内心深处深受感动。
“好,既然如此,你我倾心相交!”
葛阳闻言大喜,压低声音道:“平哥,我葛阳若是日后有二心,让我心魔暗生,不得好死!”
“万不可胡言!”
“平哥,我这是肺腑之言,绝无半分虚假!”
“我明白!”
“平哥,还有一事。”
“嗯?”
葛阳偷眼看了下张亮和刘贵,见他们二人正胡诌乱扯,便将昨天夜里与刘贵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对封平转述了一遍。
“他这种表现,会不会和钟秀勾结在一起了?”
“若是他们真勾结在一起,刘贵应该就不会和你说那些话了。
“但是接下来我们要小心一些!还有昨天夜里,你和刘贵联手之下落败,你可觉察到他的异常?”
“我和刘贵是同乡,曾经也交过手,按理来说他的修为与我伯仲之间,可昨天夜里他的表现实在失常!”
“我观察过你们的出手,他似乎只防御不回击。我还以为他是实力不足,如今看来是有意为之了。
“再者,昨天夜里还有两个奇怪的地方。第一,张亮见他耽搁了许多时间;第二,原本说好不来的却突然来到菜田又如此大声惊醒钟秀等人……”
封平欲言又止,颇为遗憾地看向葛阳。他知葛阳重情,如今同乡之情恐怕要彻底撕裂了!
“看来他昨天夜里就已经选择了钟秀那一方的阵营!”
葛阳有些愤怒地咬咬牙,原本以为这位同乡只是害怕而中立,现在看来却是背信弃义之辈。
“要不要拆穿他?”
“不急,我们有所防备即可,说不定还能透过他获取钟秀的信息。”
“也好。对了,平哥,你说钟长老那边什么时候会有动静啊?”
“眼见中午,趁着休息时间到广晟师兄那里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