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哝说这些往事的时候，眼神之中充满了仇恨。

莫念站在她的面前，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寒芒。

“你当时看清，那个纵火者的身影了么？”

莫念的声音没有太多的起伏，只是带上了一丝冰冷。

“从身形上来看，纵火者似乎是一个老头，但他的动作又很迅速……”

吴哝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思索。

这也是她最近几年想不通的一个问题。

从老者身影的佝偻程度来看，他的年纪已经十分苍老，就算是职业者，在这么苍老的身体情况之下，也很难发挥出所有的超凡力量。

除非是高阶职业者，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院而已。

这里出去的孩子，除了莫念和娇嗔这样的天生职业者之外，其余都处于社会的底层。

当时莫念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和他同岁的小孩基本上都在三年之后全部死去。

这就是迷雾城孤儿们的最终命运，没有上过学，没有力量，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社会阶层跃迁。

最危险和最底层的工作交给这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孤儿，十五岁左右的年纪，死去或许是最好的命运。

但在这个城市中，这些孤儿就算死去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安宁。

他们尸体上残存的器官会被摘下来进行贩卖或者进行医学实验，就连守夜人进行力量测试的时候，也需要用到这些东西。

摘掉器官之后残存的肉体也不会被浪费，举行葬礼根本不可能。

在各种工厂将残存尸体之中最后一丝价值榨取干净之后，残渣会被丢到焚化炉之中，作为偏远地区电力系统的能量来源。

焚烧之后的灰烬，则会被当成肥料，用来建设迷雾城内部可怜的绿化工程。

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每个迷雾城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甚至对于某些生活在享乐之中的迷雾城上流人士来说，这种流浪儿越多越好。

流浪儿甚至不能够被称之为人，牲口的身份可能都要比这些流浪儿高等不少。

最初，莫念不是没有想过解决这些问题。

但奈何中间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多，即便在他晋升到了五阶之后，仍然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些复杂的问题。

穷人总是渴望着自己的孩子越来越多，就像是抽奖一样，就算命运再差劲，概率再怎么小，只要抽中了那个能够带领他们跨越阶级的孩子，就能够实现全家的飞黄腾达！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虚构出来的理念，也是这些所谓的上层人拟定的玩乐规则而已。

确实有一些人运气太好，生出来的孩子天生成为职业者，但这样的数量少之又少！

加上职业者的自然觉醒年龄并不固定，很多孩子甚至还没有活到觉醒的年纪，就已经被病痛和营养不良夺走了他们的生机。

穷人的生育率上升，伴随而来的必然结果就是孤儿的数量大大增加。

从此，形成一个恐怖而又悲哀的循环。

每个人都活在这场既定的虚构游戏当中，总会有人想要跳出游戏，但最终的下场都是死亡而已。

听到了莫念叙述的事情，吴哝双手颤抖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不断在眼眶当中盘旋，大脑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知道迷雾城很残酷，但没有想到竟然会残酷到这种程度！

无论是下层人民还是这些最为悲惨的孤儿，在更加高层的人们眼中就是可以不断掠夺的资源罢了。

“小心你姐姐，注意她最近的动静，虽然日常没有作奸犯科，但我们依然需要对其进行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