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龙连道:“我等还没吃,不过不必急,反正叔丈快回来了,我们到时一起吃罢。”
梁必强和海中适皆点头。
“也好,那就先用茶罢。”海中砥说完后,叫来云叟,道:“你让人去将东厢的屋子打扫三间出来。”云叟应是。
待云叟离开后,梁云龙感谢道:“有劳元梁你了,我等初来京城,一时间赁不到合适的屋子,只得厚颜在此住上几天,等我们找到了屋子,便立即搬出去,不会叨扰。”
海中砥面上佯露不快道:“姊夫说的哪里话,我这院子虽说不是很大,但哪里会容不下你们三人呢,何必说搬出去的话,怪生分的。”
梁云龙道:“我知元梁的好意,但是我和益斋得在京城待到明年会试,时间太长了,不合适一直住在你这儿,若是十天半月,住也就住了,到底都是亲戚,可一年都借住在这儿,万万不可!”
见海中砥还想再劝,梁云龙道:“元梁不必劝了,纵是叔丈强邀,我和益斋也不会久居,最多住个几天暂时落脚。”
海中砥无奈一笑道:“罢了,此事还是等父亲回来再说罢。”
海中砥又转头看向海中适道:“不知兄长来了京城后有何打算?”
海中适道:“我和会可、益斋不同,他们要留下参加会试,我最多在京城待个三五日便回返,老夫人那儿还等着我回去报信。”
海中砥点了点头道:“待兄长回返时,劳烦带信和些许银钱回去,我和父亲一直都想着给祖母她们寄家书和银钱回去,无奈短时间里寻不到靠实的人,这下兄长来了,我和父亲总算是能够放心。”
海中适拍了拍胸口道:“放心罢,我必将家书和钱送到。”
几人喝茶闲谈了一会儿,厅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父亲回来了。”海中砥道。
三人连忙放下茶杯,起身相迎。
“玉成、会可、益斋……你们竟来了!”海瑞走进了厅堂,分外欣喜。
众人齐齐作揖见礼。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海瑞欣喜道,“都坐下,饮茶,不对,你们应该都没用饭罢,走,同我一起先吃晚饭去。”
于是众人跟着海瑞去膳厅用饭,趁着下人上菜的工夫,海瑞问道:“玉成,不知家中一切可好,家慈、拙荆、儿女怎么样?”
“如今一切都还好。”海中适回道:“不过当时您被天子下狱的消息传到海南后,中亮惊惧之下生了场大病,好在被大夫给救了下来。
我离开琼州时去看了下他,那时他身子日渐好了,虽还不能下床走动,但大夫说没有大碍,想来这几个月下来,他已经康复了。”
“我……有失人父之责啊!”初听到海中亮病情危重的时候,海瑞心急如焚,好在马上就得知他没有大碍的消息,立时放下心来,只是难免生出一股自责,“远在京城,既不能侍奉老母亲,又不能照顾妻儿……”
梁云龙劝慰道:“叔丈无需自责,您身为人臣,自然要用心履职办事,哪里能兼顾得上两边呢?”梁必强和海中适也出言宽慰。
过了一小会儿,海瑞复问道:“玉成,家慈可带了家书或口信来?”
海中适摇头道:“我启程时问过老夫人了,她说信就不必带了,只嘱咐了我几句话,说若是伯父您还在狱中,就送些饭菜去,若是您被释了,便让我告诉您安心做事,不要挂念家中亲人,她们都过得很好。”
“唉……”
长长的叹息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