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微紫,令本来淡粉色的月亮看起来显得血红。
这是月亮下山前的景象,再过一会,天就要黑了。
赵墨的半身机甲在持续大功率前冲的时候,即使后背有X形支撑架,但脊椎断裂处,还是承受不住,超出了所能承受的负荷。
变回轮椅,赵墨忍着疼痛,心里想着上去后就给老苍头一个耳刮子。
来到帐篷前,马车还拴在门外,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来自戈壁和着沙尘的风,时不时卷起帐篷门帘的一角。
拉开门帘,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莫妮卡躺在一张临时拼成的木板上,腹部的衣服被拉开,露出被切割开的血肉皮囊,一直流淌到地上。
她的脸色因痛苦而略有扭曲,一行泪水滴落带灰的木板,在灰尘上留下了碎裂斑痕。
那个医生抬了下头,看到是赵墨,没有停下手中的针线,继续为老苍头缝合,口中却说:“给你的药是双份剂量的,没想到你这就醒了,来搭把手,给我拿一把钳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赵墨猛地站了起来,半身机甲因为来不及做出变形调整还发出咔嚓的声音。
“老苍头想保命啊,他可是许诺你在矿区一年的出产都归我的,他多器官衰竭了,想要活命只有移植嘛!”
赵墨愤怒地指着已经失去气息的莫妮卡,咆哮着说:“难道她不想活?就该他活?”
“你个奴隶神气什么,残废就要有残废的觉悟,别啰嗦,把钳子递给我!”医生口气冷厉。
赵墨拔出永恒诅咒失落亡者之剑,手腕一抖,医生的脑袋就滚落在地。
赵墨将他无头的身体推倒,站到老苍头的面前,愤怒地俯视着他。
老苍头此时保持着清醒,他已经无力说话,嘴唇动着却连呢喃都无法做到。
赵墨双手开始高频振动,来自十五级机械师的超级实力开始显现,手搓人造器官,只需要十秒。
他戴上手套,将老苍头缝了一半的刀口暴力拉开,拿出属于莫妮卡的内脏器官,用水洗掉带有着罪恶的老苍头血液,重新按回莫妮卡的身体里。
将手搓出来的器官塞进老苍头身体里,然后又做出一个医用工兵蚂蚁,是专门用来手术缝合的,让这个蚂蚁给老苍头进行器官缝合。
赵墨小心翼翼给莫妮卡缝上,又帮她盖好腹部的衣服,愧疚地看着那张已经失去生命光彩的脸,这本该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有着美好未来的女孩。
赵墨听到了呜呜的声音,转头一看,却看到女仆双目圆睁,泪水横流,嘴里被塞了块布,正在努力想要挣脱捆绑她的绳子。
赵墨走向前帮她解开绳索,她一把推开赵墨,拉掉口中的布团,扑到莫妮卡的身前,痛哭了起来,她是醒来后活生生看着莫妮卡被开膛破肚,取走内脏的。
都不用代入感受,赵墨不敢想象当时莫妮卡咽气时的景象。
所以他恨,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有恻隐之心去帮老苍头送什么纸袋。
于是他又觉得恨自己还不够,没有他去送,还会有其他人去送,该恨的是老苍头,是这个操蛋的城市,这个操蛋的世界啊。
他第一次拥有了融入这个世界的情感,不再有那种玩游戏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