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晴。
昨夜帝京暴雨如注,秦淮河水涨潮尤高。名妓们赚得盆满钵满,想必老鸨们眼角的鱼尾纹笑得多出了几道。
我当街杀国子监士子的恶名,与率二百猛男混战秦淮旧院的纨绔之名双双齐飞。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谢明镜先抄了李白的《将进酒》,抄得毫无灵魂,实践还得看他的便宜儿子,一夜几万两银子的花销,我真有败家的天分。
从销金窟里出来时,二百谢家军精锐看我的眼神都亲切了,人生四大铁,一起嫖过娼,俗话说得好哇。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集合时二百精锐两腿发软,上马,八尺龙似乎觉得背上负担减轻了不少,哎,精华尽丧。
我当即嘲讽他们不行,看我依然龙精虎猛,不似他们软脚蟹,下次不能带他们来旧院了,免得折损我谢家军的威名。
有甲士拍着胸脯表示自己还可以再战三百回合,就怕秦淮旧院的姑娘战力不济。信他个鬼,嘴唇都干起皮了,姑娘们可比他们身经百战多了。
我叫觉得自己行的人出列,人人控马向前一步。
我说很好,各个都是人才,给一人找两个老鸨。
人人控马后退一步,有机灵鬼后退两步,我给他找了两个正在当打之年的老鸨。
众人欢呼,大喊少将军英明。
你们英明的少将军,昨夜可听了一夜雨啊。
旧院名妓,以秦淮八艳为首,听说各个国色天香,是世间难觅的尤物,可人家炽手可热,要排队要预约,不是碍于青楼之友的美名,我就要马踏闺房了。
加价插队,人家不答应,有格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失了身份,失了身份,还是秦淮八艳吗,还是大陈青楼金字塔顶端的风流人物吗?
真就如此勇敢?
一问,人家有后台,秦淮八艳是皇甫新声点出来的,皇甫新声是帝京大才女,号称天下文才共一石,她独占八斗。
在我谢公子面前,文才算什么,重要的是她出身汝阴皇甫氏,是大柱国皇甫惟静的孙女,越国公尚书左仆射皇甫伯仁的女儿。
听说皇甫新声从南越回来了,要搞什么风月佳人榜,评选天下英雌,列出从天下第一到天下第十的排名,这不是搞雌竞吗,皇甫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回到摘星台,大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颍川谢氏数世英名,尽付流水。”
去胜百城抄书,头晕脑胀眼睛花,半夜回木樨院让安安做眼保健操,袅袅踩背,绿珠舞刀消暑。
九月廿一,晴。
昨日差人去将作监,今日将作监把设计建造水殿的工匠送来了。在寒碧山庄的小蓬莱上起楼,修个小号的薰风水殿。
工匠们干劲十足,脸上洋溢着劳动的快乐。
我不解,干活乐呵什么?一问,工匠们不吱声,为首的工头说感谢谢公子出手阔绰,将作监一般只为皇帝陛下建造宫室,无特许接不了外活。
给陛下造楼,陛下还能亏待了你们?我再问,工头支支吾吾,我加钱,工头说陛下的工期紧,预算少,验收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