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彪他救不了,只能选择体面的死去。
用那只引以为傲的铁手震碎了自己的心脏,注视着那艘快艇渐行渐远。
双手被废,被困在木箱中的朱彪,倾听着马达的轰鸣,恐惧无限蔓延。
因为金钱,女人,名门之后的身份,都将离他远去。
十个小时后,海面上出现了游龙号的身影,快艇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木箱盖子打开,阳光刺得朱彪睁不开眼。
从眼睛的缝隙中,他看到了唐龙那张讨厌的脸。
“朱彪,你很幸运,我不会杀你。”
“不过,我会把你扔到这大海上,随着洋流飘荡,感受一下饥饿孤独的滋味!”
没有盖子的棺材,在大海上如同漂浮的柳叶,东游西荡随波逐流。
远离海岸的朱彪,要接受海水的浸泡,阳光的炙烤,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当马达声渐渐远去,那张万念俱灰的脸上,露出了怨毒的微笑。
在这种环境下,他大概率是会死的。
可生的希望仍然存在,就藏在他的后槽牙中。
狠狠咬碎牙齿,朱彪调整呼吸紧闭双眼,把一切都交给了命运。
“上校,刚刚收到朱彪的求救信号!”
“什么位置!”
“公共海域,远洋航线附近,大约一千海里。”
“放下手上的事情,带三艘巡逻艇出海。到达目标海域后,沿洋流展开搜寻!”
“是!”
“等等!”
“如果找得到他,不要急着施救。等他要咽气的时候,在救他上来!”
调查组进驻滨海之后,庞克武鲜有露面。
他一直留在基地,看着滨海的风起云涌。
唐龙姓不姓唐,是不是唐尧的兄弟,他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唐龙是冲着他来的,冲着滨海核电基地来的。
碍于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他不能直接插手。
所以,朱彪还不能死。
可以想象,在饱受痛苦和折磨之后,他会变成一条疯狗,变成唐龙最危险的敌人!
一则加密信息发往海外,庞克武忽然期待了起来。
这里的局面太过沉闷,他倒希望唐龙是一条真龙,能搅起一地风云,打破尘封已久的格局。
“父亲,那条龙出海了。”
“你想怎么做?”
“如果他是真龙,我不希望他死在海外。”
“做什么,不做什么,你自己拿主意。”
“但不要让你的心,遮挡了你的眼睛,做一些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
断了联络,庞克武内心久久难平。
历经千年浮沉,在这个时代,庞家才重新站在了世人面前,实在太过艰难。
可韶华易逝,时光难留。就这么蛰伏一方,做一个守成之将,他不甘心,自己大哥也不甘心。
而回到游龙号上的唐龙,此刻也并不安心。
眼睛望着大海,心却飘到了更远的未来。
不知不觉,他每前行一步,都有了牵绊。
黄玲是,服部千寻是,这船上的人也是。
但生在人世间,必定和尘世的人有牵连。
你难以摆脱,也不能摆脱。
因为你摆脱了,就失去了活在世间的意义。
唐龙去而复返做了什么,徐文远没有问。
但他不问,不代表唐龙不会说。
同乘一条船,他和所有人都有斩不开的关联。
“我抓了朱彪,把他废了双手,丢在了远海上。”
“为什么?”
“哦,他抓了唐尧的养父母,把他俩饿死了,然后丢进海里喂了鱼。”
语气是平静的,没有愤怒,也看不出波澜。
可徐文远不同,内心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知道朱彪是谁,唐尧是谁,更知道雄霸东部海岸的庞家是谁。
这一趟出海,外患固然众多,但远没有内忧来的可怕。
因为他,因为这船上的人,都和那片土地有割不开的牵连。
“文远,你怕吗?”
“有点!”
“船上的兄弟们呢?”
看着那些身影,徐文远笑容有些苦涩。
“他们不会怕,甚至还会有些快意。”
到了今天,他才真正明白唐龙选这些人的目的。
到了广阔的公海上,摸到了情人一般的枪支。那帮死了可以,活着也行的船员,眼睛里有了不一样的光芒。
活着是要有价值的,对他们来说,有了枪,剩下的人生多了不同的意义。
那片海湾周边的国家卷入了战争,数以百万计的人流离失所。
其中围绕圣城展开的战斗有为残酷,号称神的子民的犹大人,对迦南人和腓力斯丁人实施了惨无人道的种族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