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坐在凌府书房里,手上拿着一幅抄写的经文,那眉飞色舞的字正是南燕飞的杰作。
凌将军虽一直在边城,可乾都也有府邸,还是先帝所赐。
凌氏本有两将军,一个是镇国将军,一个是凌将军。
“朝朝……真的会是你吗?我们找了你整整十年。”凌尘深沉的眼眸里有些湿润。
这字迹他认得,和小时候的凌朝朝差不多,每个字就像蚯蚓一样。
这时一侍卫走了进来,抱拳道:“二爷,属下查到,那孟公子也去了开元寺。”
“嗯,知道了。”凌尘嘴角上挑,提起笔就写了一封书信,“快马加鞭传回边城。”
书信内容很简单,就四个字——已有眉目
凌尘继续说道:“给我备匹马,我要去开元寺。”
凌尘有些迫不及待,他想立马证实南燕飞是不是凌朝朝。
这也是他回边城的真实目的。
他和凌朝朝只见过一面,印象并不深,但父亲说过凌朝朝的左肩上有一块榴花胎印。
而凌朝朝是他大伯唯一的骨肉,他们凌家是一定要找到的。
当年镇国将军府一夜之间被杀害,并没有寻找到凌朝朝尸体。
………
南燕飞听了一上午的佛经,捶了捶肩从佛堂出来。
这是她来开元寺的第二日,说实话有些无聊。若不是亲身经历了前世今生,她在佛堂是坐不下去的。
云香蹲下身子理了理南燕飞的裙摆,抱怨道:“这红珠也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这一上午都没有看到人影。”
“云香,红珠你就不用管她,我和她之间主仆情谊早尽。”南燕飞说着抚了抚耳坠,露出一笑,这笑说不上好看却有几分违和。
云香不太明白南燕飞的话,伸手挠了挠头,心想着或许小姐有意将红珠嫁出,所以主仆情谊才会尽。
两人说着已经到了禅房外的院子里。
南燕飞在没有任何防备下,一盆水泼在了她的背上。
“啊———谁呀。”南燕飞转过头瞧见一个妇人正端着一木盆。
“小姐抱歉,我以为没有人,这才泼了出来。”妇人连忙将木盆放下,上前掏出帕子就往南燕飞身上擦着。
云香不悦道:“别碰我家小姐。”
妇人笑呵呵道:“小姐金枝玉叶,我自然碰不得,可这水渍还是得先擦擦。”
春日里本就穿得单薄,南燕飞也不例外,身子被水一泼,后背衣裳便贴着皮肤,有些若隐若现。
南燕飞将妇人推开,不悦道:“一边去,不要碰我。”
这院子里有四间禅房,南燕飞心想自己就占了两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个香客,还闹出泼水这样的戏码。
南燕飞觉得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拉着云香就回了自己禅房。
云香进了屋就往屏风后看去,“小姐,那人还在,怎么办。”
“你把这丝帕给他,让他把眼睛蒙上,不然挖了他的眼。”南燕飞说着将自己丝帕掏了出来。
云香接过丝帕走到屏风后的角落处,将丝帕递了上去,厉声道:“我家小姐换衣裳,自己把眼睛蒙上,不然挖了你的双眼。”
男子接过丝帕点了点头,他虽没有出门,但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吵闹声,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能救他,他已经感激不尽,就算小姐不给他丝帕,他也绝不会偷看半毫。
男子将丝帕蒙在眼睛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鼻子里,那种香气是他从未闻到过的,也从不敢奢望过的。
一瞬间,他的心里默默地紧张,手指抚了抚丝帕才缓缓落下。
云香见他戴上丝帕,这才安心地回到南燕飞身边,从箱子里翻出事先带来的衣裳。
而门口外,凌尘已抠了洞,等着南燕飞将外袍褪去。
他本不想做如此下流之事,只是刚刚找来的妇人,演了泼水这样的一出好戏,也没能看到南燕飞的左肩。
凌尘只能出此下策。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堂堂将军,居然也会偷看女子脱衣裳。
如果不能证明南燕飞就是凌朝朝,那岂不是登徒浪子。凌尘想着有些懊恼,一边安慰着自己,就看看肩膀,不算下流。
南燕飞将外袍褪去,那肩膀处的榴花胎印便显了出来。
凌尘看着那榴花胎印,一时间失了神,此时屋里的男子耳朵动了动。
他立马将丝帕取了下来,往门口处望去,可眼睛也不由的瞟了一眼南燕飞。
他这一瞟恰巧看见南燕飞左肩上的榴花胎印,眼眸里的神色复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