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5章 有意思(1 / 2)我是正德帝首页

杨廷和走后,暖阁内的气氛顿时凝重了几分,仅余下朱厚照与一帮司礼监成员。朱厚照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目光落在苏进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开口道:“你胆子也忒大了大了点,竟敢与杨先生顶嘴。”

其语气,难以分辨是斥责抑或调侃。

苏进闻之,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地,挺直腰背,言辞恳切地说:“奴婢实不忍见主子受屈。况且杨师傅未免有倚老卖老之嫌,在这暖阁之中,自当以主子之意愿为重,他怎能如此咄咄逼人。”

此言一出,魏彬、陈敬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心中仿若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不已。他们暗自腹诽:“何谓‘汝见不得主子受屈’?难道吾等便见得?这苏进,这分明是想借机在皇上面前表忠心,以图踩着吾等向上攀爬。”几人目光交汇,虽暗流涌动,却又不敢在朱厚照面前表露太过。

朱厚照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被这几日的烦心事搅得头疼,闻言缓缓说道:“看来此年关难过。”

正感叹间,张大顺轻手轻脚地抱着一摞奏本进来,他低垂着头,脚步极轻,生怕惊扰了暖阁内这微妙的气氛,悄然将奏本置于御案之上。

朱厚照瞥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奏本,顿觉脑袋“嗡”的一声,心中叫苦不迭:“又那么多?”

正在想着便拿起一本奏本,是夏言陈奏两淮盐法事疏,朱厚照端坐身体仔细的读了起来,“南阳等处虽系两淮行盐地方,缘舟楫不通,淮盐少至,山东的引盐运盖有盐河北支和盐河东支,然高家港等十一盐场之盐常年在场堆积,无商承运,因之运输不便,食盐者甚少,所以东三府等地,无商承运,故百姓食盐,多购外盐,又巡盐御史事权太重,势必重现贪赃枉法之事,臣钦差清理盐务,深恶此弊,呈本以使上闻,上解君忧,下苏民困。今可令灶户自产盐而自销盐,中间无有盐商,则该地盐去,百姓得得利,又因朝廷有制法而不得违背,故臣乞陛下下敕书,允许长芦发行凭票,愿销盐者可购之,凭票销盐,府、县不得阻拦,如此朝廷得利,百姓得盐,灶户制盐得销,一举三得,臣谓之盐票法。所列条款,呈陛下亲览...........”

读完后,朱厚照深深怀疑是不是对夏言的定位错了,片刻后,在本上亲自批写:可。忽然又想到杨廷和所言我祖宗朝,诸所批答,俱由内阁拟进。一话,又微微一叹,对着魏彬道:“交户部议定此法,颁发下去。”

魏彬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接过之后,低头应道:“奴婢谨遵陛下旨意。”说完便退到一旁候着。

朱厚照则又重新拿起一本奏本,开始认真地批阅起来。见衍圣公奏报眉头微微一皱,当读到:“鲁府原有此田乃朝廷所赐,皆登记在册,然其府中奴仆仗势欺人,名下挂在府下寄田不可胜数,今作清册,呈上亲览。”时心中只是冷哼一声,便将奏本放在一边。

时间悄然流逝,暖阁内的凝重气氛如乌云般未散分毫。没过多久,只见刘全忠脚步匆匆地走进殿内,他身着的官服衣角随着疾行微微摆动,行至殿中,拱手行礼,动作利落,朗声道:“启禀万岁爷,山东那边送来了新的奏本。” 朱厚照正专注于手中的事务,眉头微蹙,手中的朱笔不停批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随口吩咐道:“念来给朕听听。”

刘全忠闻言赶忙将手中的奏本递交给站在一旁的魏彬,魏彬小心翼翼地接过奏本,然后缓缓打开,只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他躬身向朱厚照禀报:“万岁爷……”

还未等魏彬把话说完,朱厚照便不耐烦地打断道:“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若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就不必讲出来浪费朕的时间了。”

魏彬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和沉稳,缓缓开口说道:“回万岁爷,鲁王阳铸薨了。” 这几个字出口,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惊起千层浪。

听到这个消息,朱厚照先是一愣,随即才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紧紧盯着魏彬,再次追问道:“这可是真的?”

魏彬不敢怠慢,连忙再次点头确认:“回万岁爷,此事千真万确。目前鲁王殿下已经停灵,王府方面也是按照相关制度,派人前来向陛下您报丧了。”

只见朱厚照满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毛笔,然后猛地一甩,那支毛笔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飞射出去,最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而又响亮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