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山脚，他便越喜欢穿行于茂密灌木中，速度之快哪怕是行人目光瞥了一眼，窥得了他的真身只怕那些人也当是自己眼花了。

借着自苏醒后便灵敏了不少的身躯，白迁很快就来到村子中，白日里人多眼杂不便行事，他便耐心地游走到附近的梨子林中将自己挂上梨树修炼道法。

渐渐地，白蛇盘踞之地升起阵阵白雾，有孩童正在那梨树林间玩耍，走着走着便迷了路，他们急得大哭起来，也是没过多久，他们的视野中便出现一条偌大的蛇。

孩童们盯着蛇，那蛇也在用淡青色瞳孔静静注视着他们，少焉，白雾散了些，地上起了冰霜，那冰霜竟持续升高凝结，最终凝结出几只巴掌大且身形圆乎乎的小鸭子。

孩童们看到鸭子，顿时看白蛇的目光都变得亲切起来，他们蹲在地上试着将那鸭子捧起，乍一接触入手冰凉，可欣喜还是战胜了他们对寒冷的畏惧。

顿时，他们捧起鸭子开始试探白蛇：“这些是你变出来的吗？”

白蛇点点头。

“你还会变别的吗？”

孩子们凑近了他，若来者是别的蛇，或许孩童们还会感到畏惧和恐慌，但眼前这白蛇生得这般美，对于心思单纯的他们而言哪里会懂什么两面三刀。

他们只是很快就和白蛇打成了一片，在他的光滑冰凉的蛇鳞上滑来滑去，然后簇拥着看着白蛇为他们变出各种模样的冰玩具。

蛇与孩童就这样玩耍了很久，白蛇带他们去山脚找野果，找茱萸，抓野兔和山鸡，临走之时，孩童们对他依依不舍：“你要走了吗？”

白迁：“……”

他不能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还会来看我们吗？”

白蛇仍旧默不作声，只是在地面上凝聚冰霜，做出一个个蛇形冰雕，孩童们见了那冰雕，竟是比以往都要喜悦地将冰雕捧在手中，并约定只要看着这东西就像是在看着白蛇，白蛇也会一直陪着他们。

于是白蛇转身离去，孩子们也捧着各自的冰雕回到家，可走着走着，那冰雕就化了，化成了一摊水，那水再变作白雾，再无痕迹。

当下就有人再度哭出了声，其他孩子也遭遇了同样的事，他们凑到一起一合计，有人觉得是冰不易储存，遇热则失，若换做石像或泥土像便再无这般顾虑。

其他孩童闻言称妙，他们跑去寻找泥土来烧泥像，尽管做工简陋得很，但孩子们还是会一直虔诚地相信那白蛇就透过这东西在看着他们。

总有一日，白蛇还会再回来。

……

白迁就这样收获了几个潜在信徒。

夜里，他趁着万籁俱寂之时，悠然徘徊于黄梨村，几盏被挂于房檐上的红灯笼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房梁上枭鸟瞪着明亮的大眼注视着底部的白蛇，似是疑惑般，头颅缓缓转动两百七十度。

白迁抬头一眼就盯上了那头夜枭，顿时，他张开嘴露出獠牙，发出嘶鸣，夜枭“扑棱棱”一下便被吓跑，这下，白迁忍不住“嘶”地笑出了声。

他继续游走，纯白的身躯再此时却被陈显得如同鬼魅。

暗幕低垂，万籁俱寂，只余下偶尔几声夜鸟的啼鸣融入这漫无止境的暗。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