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就这么灰溜溜地走?”
余薇儿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是京城数一数二千金小姐,若是父亲去做县令,日后怎么见那些一块玩大的小姐妹?!
“你也可以去吵去闹,看看皇上是不是能给你这个面子。”
余庆阳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大女儿有些宠溺了,让她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余薇儿一噎,
“爹,女儿只是觉得,您作为户部尚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信王殿下又没有性命之忧,皇上这么对我们家,也太不讲情面了些……”
余庆阳一甩袖子,“行了!少在那里这个那个!皇上没有说让我什么时候赴任,那就还有时间,去和你母亲将能变现的变现,多换点碎银子给学志缝在衣服里头!”
“缝在衣服里头?”
一直坐在那里默默无言心若死灰的齐学志忽然抬起头来,“为什么要缝在衣服里头?”
余庆阳一拍脑袋,忘了这茬了,
“都怪我,心乱如麻,忘了跟你们说,皇上给我们余家留了一条活路,但是你要和学志和离,将余家摘出来,学志,为父对不起你,以死相求,也只给你求来一个流放。”
说着,余庆阳开始老泪纵横,然后再抽空偷偷瞄了一眼齐学志,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当然没有为齐学志求情,这么说,不过是想让齐学志心甘情愿地替余家担下这些罪行罢了。
齐学志看着余庆阳一如既往慈爱的脸蛋,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知道大势已去,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便已经成了定局。
他若是闹得难看,余庆阳自然不会再理他,还不如表现出心甘情愿的样子,引起他们的愧疚之心,他们日后还可能会救一救自己。
所以他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站了起来,对着余庆阳行了一礼。
“小婿多谢父亲,若不是父亲求情,小婿定然是必死无疑,您放心,只要能保全余家,小婿绝无怨言!”
“夫君!”
余薇儿一听,顿时心疼得泪流满面,“我,我不和父亲他们去任上,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呜呜呜……我不要和你分开!”
“薇儿,听话。”
齐学志擦去余薇儿脸上的泪水,柔声道,“皇上金口玉言,如何能改,他说让你们去任上,你们就得去,说了和离就得和离,若你任性,会害了一家人,害了咱们的孩儿。”
“薇儿,听娘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余夫人不知道进来多久了,这会儿余薇儿崩溃,她就出来安慰女儿了。
究竟是刀子没有割在自己身上,齐学志再亲,也不过是个女婿,如今家中逢变,只牺牲一个齐学志,便尚且能够安身,已是幸运。
余薇儿红着眼,抿着唇看着齐学志,“夫君,我去给你缝银子!”
说罢,哭着跑了出去,她怕跑慢了,到时候抓齐学志的人来了,她还没准备好。
接连三天余家都是人心惶惶,大部分家奴都被遣散,余家在京城的家产,也都被变卖了。
第四日,圣旨下达,全场哗然,只有余庆阳默默领了圣旨,带着一家老小便轻车简行从京城出发上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