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所谓气血,有气有血,流血了,自然气也消了。
而且这剑江恨也没花钱,算是王铁匠免费打造的,这般追着一个老人喊打喊杀,也终归是不对。
经此一闹,江恨算是冷静了很多。
他没有捂鼻子的手直接抢走了王铁匠手中的剑,往回走去。
王铁匠见他不再追究,立马乐了。
“孩子气性大,老是胡闹,幸亏各位街坊帮忙解围,谢了,谢了。”
王铁匠躬身谢道。
可众人却不买账,纷纷撇了撇嘴,各顾各的生意去了。
这些年城里没几个需要王铁匠打农具,自然他的收入就少了,但酒没停过。那更加自然地,酒馆赊的酒钱就多了。
不仅如此,酒馆不让其赊账了,他便出去借钱。
一来二回,人缘也败了不少。
且他本来就无权无势,不知上进,唯一打铁的手艺还满足不了他的酒囊饭袋,人们当然是打心里瞧不起他的。
据说当年吴寡妇将他与高战远列作同一批要嫁的对象时,众人都傻了眼了。
没嫁着高战远,人们说可惜了。
但没嫁着王铁匠,人们只会觉得她英明。
见众人不接茬,王铁匠也耸了耸肩膀感到无趣,径直向着铁匠铺走去。
回到铁匠铺,江恨仍旧在那里冷冷地站着。
“王铁……王叔,你刚才说给这个剑取名字?”
江恨不再提木剑剑柄的事情,算是给王铁匠台阶下了。
“啊对对对,取名字。”
“取什么名字好呢?这些年,您这铁匠铺可有用过的好名字?”
江恨觉得取名也着实麻烦,倒不如用以前那些剑用过的名字,反正当年高战远一夜屠灭剑阁,世上有过名字的那些剑,也多半没了消息。
“啧,自己的剑,用别人剑的名字不好。万一被死在原剑下的仇家亲属听了去,免不得再染血腥呢。”
王铁匠难得说句中肯的话。
江恨点头,然后又细想,自己这剑,究竟该用什么名字。
剑鞘,一片乌黑。
剑身,锋利肃杀。
剑柄,救命余恩。
这三者的特征便是暗,死,生。
负面的元素多于正面的元素。
如果是想要体现自己的剑心“无”。
那必须多一个生字才行。
“两生剑。”
没等江恨说什么,王铁匠忽的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这答案,让江恨很是诧异:
“王……王叔,您怎知我也要给这剑取这个名字的?”
王铁匠听到江恨的问题,十分高兴地说道:
“是吧?你也觉得这剑能抵两升的酒钱。”
此话一出,差点儿没把江恨给气死。
鬼知道他怎么和王铁匠能想到一块儿去,虽然字意不同,但起码字音相同已然稀奇。
“两生……剑。”
江恨拿着手中的黑剑,微微皱眉说道。
当他亲自念出那个名字时,那把剑瞬间散出不少微风。
就那一瞬间,江恨觉得,自己的剑灵、剑气、剑心,都被这剑依附。
北凉城里那座山上,高战远看着山下的铁匠铺,看着那如芝麻大小的江恨,看着他手中的那把玄黑铁剑,很认真地看着……
北山上,兽族军营的土地忽然有些轻微晃动,但大大咧咧的兽族战士并未差距。
可身处无剑庭的江玉寒,微微睁开双眼。
朝着北凉城的方向看去。
当年剑阁被屠,一万剑众陨落,其自身的佩剑,绝大多数被王将斩断。而少许,则是丢弃至北山土地上,无人敢捡。
十数年后,当江玉寒回到北山剑阁时,那些剑早已被此处的沙土埋没,存乎于北山各处大地之中。
而今,一把名叫两生剑的剑唤醒了他们。
他们的悲鸣。
他们的热血。
他们的曾经……
江玉寒是现在剑阁真正意义上的唯一人。
而高战远则是古时剑阁的第一人。
他们看着那把剑,品着剑的名字,都陷入了沉思。
两个人。
两个不同的思想。
自然,两个不同的剑意。
只是,不管是剑阁还是北凉城,太阳的光芒都在东方,而西方的昏暗还未全然退去。
少许片刻。
也许是心心相印。
又或者压根儿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
在同一个时刻,他们都说出了那个极其简单的词:
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