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天虽然还是忙着,子颜想到晚间陛下对自己总算恢复如常,酣然睡去。梦里倒似和那二十二代神君出门一游,子颜梦中想到恐是神君暗示,于是拼命向看清游过那处是何地方,但闻神君说道:“莫急,待的那日时你定会悟了出来。”
辰时前,章文进来唤他起来洗漱,子颜便让他们把早膳也送了进来。章文说道:“主子,昨日您回来晚了,副总管傍晚就叫人把一箱银票放在您书房里了。”子颜说道:“要是常西王府里管事来了,你让他等我回来。”章文又从袖中拿出两本册子,说是昨日一起送过来的。子颜看那册子,就是鸣皓说的延东妖孽那事。
早朝上也没什么大事,宰相说到了每年秋季各衙门要考评时候,锦煦帝便叫宰相和东熙湖,连上吏部的数人朝后去勤愍殿议事。子颜刚想下了朝回去神宫,那里就听见范黎说陛下来传。锦煦帝对子颜说:“今日午宴,如今你可不许回去,就在殿中看书,朕和宰相他们说下吏部考评之事。”
黄宗见此,说道:“陛下,我们议事,神守在不好,不如叫他去隔壁。”
锦煦帝这才让范黎带了子颜去隔壁偏厅。范黎吩咐人伺候好子颜,子颜问他:“范公公,有一人,我想问问你。”范黎闻此,倒是一惊。子颜问他:“这谭公公的师兄严青,你可认识?”
范黎听了,松了口气:“问严青啊,当然认识。神守啊,老奴以为你要问延东君的事情,还好还好。”
子颜不露神色,接着问他:“我听说这外面的法术买卖关着严青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他也曾是春惜宫的,就没人管了?”
范黎答:“外面的事情老奴不知,但宫中的这些内官啊多的是面和心不和,他们两个师兄弟么?神守你懂的。”边说边眨眨眼。子颜这才恍然大悟。
范黎拿起刚递进来的茶壶,给子颜倒了一杯新砌了的茶,跟子颜说道:“神守,刚才宰相叫您到偏厅来,您可别怪他。陛下对政务之事看的太重,从未叫人在一旁听过他们议政,您来的勤愍殿,陛下两个皇子一年都传不进来几次呢。”
“谢谢公公提醒,我怎么会怪宰相,就是我神宫这几日还是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做呢,这不,今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说完,从袖中拿出延东的两本册子来慢慢看。范黎一见子颜倒是拿出书册,笑着就退了出去。
近了午时,范黎来请子颜到正殿午宴。子颜见殿中摆了四张桌子,锦煦帝还是居中而坐,下面便是子颜的座位,反而宰相坐在右下首,对面便是东熙湖。除了自己,三个人都已入座。
锦煦帝见子颜进来,道:“今日是我们师生之宴,子颜你先去宰相那里行礼。”子颜便走到宰相桌前,给黄宗磕头。黄宗见他,面露高兴之色:“昨日那费连廷叫你背书,你倒愿意听他。我早和陛下说了,子颜就是顽皮了点,大事上面不会做错。”
子颜又走到陛下面前,给陛下磕头,锦煦帝说道:“宰相说你顽皮,朕看你,孰轻孰重现在还分不大清?”说完,侧头看着东熙湖。
子颜此时正走到东熙湖面前,向他深深一揖:“东学长。”东熙湖站起来回了一礼,嘴上却在答锦煦帝的话:“陛下,我可觉着我们神守这孰轻孰重分的可是清楚,您看在学苑就不敢顽皮了呢。”
宰相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说了,自从跟着我,每次都针锋相对。陛下登基也多年了,熙湖你这个习惯就改不了。不过子颜在学苑能听费连廷的也不容易,我们也没人跟他说过费连廷的本事啊。子颜背了那书,真是因祸得福,这不费连廷就是认这个聪明劲儿,这次倒真准备了些东西要教给他。”
锦煦帝笑道:“宰相可没这么偏心的,我和熙湖都跟着你那么多年,这子颜才拜了你两天,你说的好话,可比赞我们俩一年都多。”
东熙湖也跟着说道:“陛下您还不明白,恩师这辈子什么都有了,这接下来不就是要求着神君了,要靠神君还得靠着谁呢,不是还得靠我们这个学弟。”
黄宗说:“熙湖,说话还是这么毒,不要把子颜教坏了。”子颜见他们三人倒真是有说有笑,不同于平时朝堂上见的。
锦煦帝问子颜:“你怎么不说话?平时在朕那里不是很会说的,今日怎么不讲?”
子颜道:“陛下,看着你们说话,臣觉着有趣也插不上话来。臣倒想起自己和三位师兄那里倒没有象这般说过话。”
黄宗说道:“神宫里到底是比我们严谨多了。不过你那三个师兄都是最高等的仙师,我曾听陛下说,那日你在此处中毒发作,你三个师兄过来救你,这仙法一出,顿时殿内皆充满他们的气场。那日陛下也有点吓到,想是普通日常,哪里敢和他们说话。”
子颜道:“宰相不必担心,那只是他们应敌时候这样。”
黄宗好奇,问了子颜不少神宫的事情。锦煦帝等他们讲完,才想到还没交代东熙湖事:“熙湖,朕知道你和子颜在神宫合并上一起做了不少事情,朕朝堂上细细碎碎的事还是要件件落到你六部,这里有件事情,朕和宰相看看也是无人可教子颜,就是你以前在户部之事,你有空时,便教教他。”
东熙湖道:“陛下所托,臣必定去做好,只是神守学这个有何用?要说陛下叫臣带他去尚书省历练倒还可以。”
黄宗说道:“也是,这事你看着办。我老了,实际上教不了子颜,你们两个分掉点,陛下已经每日晚间自己在教子颜朝堂之事,下面琐碎的便是你去教吧。毕竟那个费连廷也不是事事懂得。”
东熙湖说道:“恩师所说,我必是完成。”
子颜倒说:“陛下昨日说户部之事连着他国,东学长那里还负责着这鼎辰国的细作。那时方勘做了戍擎国细作,带人来行宫行刺,我便想此事倒是有趣。既然学长要授我课,不如教我这个。”
东熙湖听到此处,默不作声,心中已经恨极了子颜。锦煦帝说道:“难得子颜开口有所求,熙湖你这边便答应吧。原来你这里负责细作的事情也是勉为其难,要是子颜将来能做,此事便移到神宫去吧。”
东熙湖不得不答应了此事,锦煦帝见他面有不悦,就说:“子颜,你看你东学长必是嫌你平日里太烦,要不你安慰他点东西。”
子颜说道:“东学长,那日在宝库你看见我拿的那个屏风,倒是挺配学长身份,我叫人送到你府邸吧,就算是我先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