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恩大夫,你是外科行家,请问您怎么看此事?”卡特抬头看向波恩教授。
波恩教授面容凝重,“颅内开刀风险巨大,况且我没听说过这类术式,你们具体怎么打算操作?”
尽管波恩教授嘴上说得如此客气,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叶一柏,心知这种冒险方案必然是由这位年轻人提出来的。
“我们可以通过脑电图定位癫痫区域。如果位置适合直接进行切除,比如颞叶或是大脑半球局部,就可以直接施行切割手术。但如果癫痫灶难以确定或存在多处,那么可以让病人或家属自行决定是否继续药物治疗或采用姑息性手术。”
“你说的这种姑息性手术究竟要怎么做呢?”波恩教授神情更加紧绷。
“可以考虑切开胼胝体、切断软脑膜下横纤维或者迷走神经刺激治疗。”叶一柏回答道。
波恩教授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三字形。脑部乃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特别是叶一柏提出的这种近两亿神经纤维组成的人类大脑最大联结纤维。一旦出现问题,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相比之下,切断皮质层面连接纤维的风险略低,但对于皮质层附近的癫痫灶才能适用。
至于迷走神经刺激治疗这一点,倒是让波恩想起了早年在权威期刊上见过的一种经皮肤进行迷走神经刺激从而治疗癫痫的研究报告,单凭这一点便可看出叶一柏所提确实非虚言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切实可行的方案。
波恩教授对这名学生愈发赏识。毕竟那份关于经皮肤迷走神经刺激治疗癫痫的报道出现在主流学术刊物中,且记得那个案例并不十分显着,但偏偏叶一柏竟能从中看到端倪,说明他对学业研究是相当认真用心的……
“这脑瓜子上的手术风险可大,那胼胝体的切断还是别做了。若癫痫源藏在脑皮层里,用纤维横切或迷走神经刺激或许可行。后者不必动刀,风险也小些,要是家属点头同意,咱们不妨试试。只是这迷走神经刺激器,你打算是如何安置呢?”
叶一柏沉吟片刻,“那玩意儿原理不难弄明白,可是如今这脉冲发生器能做得多小巧呢?”
“你说什么?”老村医波伯惊讶地看着他,“你是想将这小东西植到体内去?”
见叶一柏沉默不语,波伯虽历经风雨,此时也不禁感叹道,这小子真敢想象啊。
“这般微小的设备现今确实做不出,唯有在病情发作前兆时施加外部刺激。让病人家中常备一套,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即用。”
“此计策固然稳妥,然则对于生活品质无明显改善。除非万般无奈,方会如此考虑。”
眉头紧皱了一会儿,老村医微微点了点头。他对学生为何如此固执于改善病人生活质量感到困惑,毕竟当今外科学以切除、缝合为主流。
旁边的卡特大夫听着他俩对话,还特意拿了张纸片记录。像他们这样级别的医生早已难得遇到新奇事儿或是顿悟。但今日听罢二人辩论,他心中顿觉耳目一新。“关于神经系统学方面,我没看出什么问题。如果手术实施也没有阻碍的话,我认为可以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