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量慌啦,一通江湖杂术胡乱施展。御蚊术,燃木术,驱虫术,喷水术,合欢术……
乱七八糟倒腾半天,可累够呛,可您瞧这蟒王,嘛事没有。
闹腾够了,一只脚跨进阴曹地府啦。
怎么?蛇腹腥臭,遍布胆汁苦水,可化牛马为脓血。
蟒王百年道行,被它吞吐中,便是铁人也要化喽。
徐量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再一瞧,浑身血水,眼瞅着要化成蛇粪啦。
可人命不当死。怎么?前头徐量血落厌胜祖书上,在这当口,书上血又滴蛇腹里。
蟒王被厌胜局镇着,血一落它肚里,不知触动什么,祖书笼罩白晕,白光如柱。
再一瞧,古墓轰隆而鸣,地动山摇,厌胜阵法被激活啦!
嚯!可了不得,您瞅眼前这光景。
古墓里头镇钉如麻,似柳絮飘飞,下雹子似的,朝蟒王身上钉去。
万箭穿心一般,蟒王哀嚎惨叫,血淌的跟不要钱似的。
长明灯里,鱼膏油火光大盛,火焰四射,如同万千火蛇,奔蟒王噬咬而去。
红虺纹墓砖,上头刻着符文,符文大放红光,墓砖如同暗器,铺天盖地,朝蟒王砸去。
墓里另有青铜剑,黄金戈,土铜镜,驱邪的木剑,镇妖的马儿铃……此时皆成法器,一股脑朝蛇身上招呼。
蟒王身上千疮百孔,以头撞地,蛇鳞脱落,被剥了皮一般。
徐量痛打落水狗,运起金刚功,八八六十四招大洪拳使将开来,照蛇腹上砸。
拳头眼瞅要砸上去,他一琢磨,这可趁人之危,非大丈夫所为。徐量仁义,他收着打,只砸六十三拳。
砸完拳,又踢两脚,蟒王被厌胜局镇杀着呢,哪受得了这个?
肚内翻江倒海,像吃了一锅滚烫的黄米饭。
呜嗷嗷一阵哀嚎,蟒王抽搐翻滚,要把徐量呕出来。
可这当口,厌胜祖书白光更盛,像引动着古墓里的厌胜局。
白光笼罩蛇身,祖书如鲸吸水,扯下蛇腹里一颗肉丸,给封书里头啦。
这肉丸是嘛?蛇的内丹,百年道行,尽聚于此。
徐量翻滚出蛇腹,这要下杀手哪,眼一瞥,嗬!镇钉,墓砖,法器……朝他招呼来啦。
密密麻麻,如同密雨,势不可挡。
徐量这一琢磨,这厌胜阵,自己也挡不住,甭扯别的,撒丫子跑吧!
抡起飞毛腿,顺着地穴,朝来处飞奔。
临了打眼一扫,金蛇趴墓壁上,浑身脓血,他金刚功运足,照脑袋砸一拳。
再一瞧,一地的蛇酱,这回死透啦。
徐量一摸腰间,蛇缠腰没啦,松了口气,麻溜跑啦。
后头蟒王瞧着白光四射的厌胜书,既惊又怒且惧,大吼道:“祖书……厌胜祖书!”
徐量顺着墓道,跑到穴口,出了石棺,可吓够呛。
今番上蛇盘山,可谓九死一生,不是这蛇缠腰,打死也不来。
他捡了堆枯枝败叶,秋蓬蒿草,塞棺材里,堵地穴口,掏出火折子,放了把火。
寻思大蛇能烧死最好,不成就当熏熏它啦。
放了火,徐量飞毛腿抡圆,背着包袱,吃着点心,唱着歌,下山啦。
日暮灯昏,乱鸦斜飞。
徐量推开棺材铺门,灭了大红灯笼,点上青烟蜡烛,这一通琢磨。
琢磨嘛呢?厌胜祖书。
这书不知嘛来路,里头厌胜术可真厉害。
就是镇物难寻,后头那些霸道厌胜术,用上一次,更是得五弊、三缺、损福、折寿,甚至横死。
蟒王也知道祖书名头,看来这书来历小不了,自己揣身上,不知是福是祸。
想不出个头绪,徐量折腾一天,被蒙脑袋,倒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