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招租女房客?”
“要不说你们小男人心善呢?”
我掀起眼皮道:“想帮女人,给她提供一个工作机会就行了,只有小男人才需要庇护场地,况且和一个力量远大于自己几倍的人,待在一个房间里,我还怕我的生命安全出问题呢,谁知道会不会被女房客莫名其妙暴揍一顿,抢走我那亿万家产。”
沈泽不服气道:“就算一个男人打不过你,几十个人加起来,难道也打不过你吗?”
“男人的假想敌,永远不可能是异性。”
我斜睨了他一眼,摸狗似的在他臂膀上轻捏了一下,调笑道:
“当我住进你房子里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把我当成了未来老婆预备役吧......是不是早就想赘给我,替我回家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养一堆大胖闺女了?”
“不要脸。”沈泽冷哼了一声。
“脸是给男人要的,女人要什么脸?要钱就行了。”
“你的钱还不够多吗?”沈泽道,“国内最大香水品牌的合作商,ic的白总,全国连锁的山庄和农家乐.......”
“普通人能做到一项已经很了不起了,你还嫌不够多?”
“被姐迷死了吧。”我懒洋洋道,“是不是看上姐的钱了?恨不得赘入豪门?”
“切。”沈泽别扭地移开了视线,手插在兜里,卷翘的长睫似乎在风中轻晃,遮蔽了底下润黑清透的眼眸:“谁知道你会有钱,你当时就是个流氓,没学历还没工作......”
“咱们俩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一见面你就骂我,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谁骂你了。”沈泽沉默了一会儿道,“就算你没钱,我也喜欢你。”
我靠近一点,逗他道:“小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没听清。”
“听不见就去治。”
“那我找宁医生去了。”我佯装要走,“小宁医生最近都快成我的私人医生了,天天来陪我,话说昨天那推拿手法按的是真不错,比跟你在一起舒服多了......”
沈泽:“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咱们只是朋友,我找谁都一样。”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与我对视了许久以后,竟然点头道:
“对,我们是朋友。”
沈泽失落的态度太过明显,就算现在他现在已经不是男大了。
再看向他时,却总能让我回忆起当初在魔都的岁月。
“别那么可怜嘛,看上去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大不了我再陪你去书店喝杯咖啡呗,这次你请我喝。”
沈泽的眼眸一亮,眉眼间萦绕着的冷淡,如初雪般消融。
在我上车从后视镜往后看时,都能看见他清瘦的身影,屹立在原地,仿佛等待我回心转意的石像。
小刘在旁边开车,特意替我降下来半截车窗,方便我把头伸出去观望。
“白总,他看着还怪可怜的,要不然赘回去吧......”
“你今年第37次对我说这句话了,你想让我犯重婚罪?”
小刘傻笑了一声道:“那不是大家都挺可怜的嘛,前两天那个跪在雨夜,想见你一面的辣弟,腿又长,腰又细,那衬衫被雨打湿了,紧贴在身上......哎哟,那小腰真是带劲。”
“你喜欢就介绍给你。”我低头点燃了指尖的烟,烟头往外一抖落,随风卷走飘荡的灰烬。
“他们在我心里都差不多。”
小刘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白总,你一个都不喜欢吗?”
“喜欢,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我道,“有钱了什么得不到,要他们不如要钱。”
车辆停在了我常住的西山区,这套房子没什么特点。
价格不如其他的别墅昂贵,占地面积和配套设施,充其量只能称得上是普通。
唯一的优势是离江边近。
我下了车,没拐弯回家,反而走向了江边。
首都的夜风微凉,猎猎地吹动着我的大衣。
在首都最贵的地段里,我拥有顶层的风光。
往日可望而不可及,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梦想,在此刻却已实现。
我像之前心烦意乱时的无数次一样,走在首都的街道上。
这条曾经见证了我彷徨落幕岁月的街道,在整改中变得焕然一新。
同样的夜晚,相似的街道。
几年前,我曾在魔都的街头上与桑晚分手。
那时我兜里空空,没本事,没钱,连工作也弄丢了,连落脚地都没有,只能硬缠着沈泽,非要同他住在一块。
现在我却在首都最奢华的地段,拥有足够住下二十六个男房客的别墅,又怎么不算是一种成功?
我眺望着远方的江景,一道道层叠高耸的楼影,倒映于湖面中,繁华的都市,终于让我有了归属感。
过往,我总是试图用各种方式来证明我的存在。
母父的认可,亲朋好友的夸赞,周围同事的恭维,外加一杯又一杯喝下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