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看似随意地问道:“老丈,我看你气度不凡,却有些地方与宋人不同,莫非……你是金国人?”
老者闻言,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眼神凌厉问道:“小子,你是如何得知老夫是金国人?”
章宇听了,嘴角一扬:“我不仅知道你是金国人,还知道你曾是金国的骑兵,就是不知是拐子马还是铁浮屠呢?”
“你到底是谁?”老者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竟然还知晓老夫的身份!不错,老夫便是拐子马的百户必兰塔牙。看来你们绝对不是普通人!”
谁知章宇却带着几分揶揄之色:“哦……其实,我只是诈你的。”
必兰塔牙的脸色顿时铁青,手中的短刃险些掉落。他狠狠瞪着章宇,怒声道:“小子!竟敢耍我!”
章宇却泰然自若地耸了耸肩:“老丈,你的反应可骗不了人。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却自己承认了。”
必兰塔牙好奇问道:“你能看出我是金国人不难,可怎知道我是拐子马的?”
章宇却平静地说:“从你的站姿能看出来曾经长期骑马,不过金国人人善骑,你又说你曾经和铁鹞子交手,能与西夏精锐铁骑交手还能活下来的,想必也是金国的精锐,那么不是拐子马就是铁浮屠啦!”
必兰塔牙一惊,自己确实提过曾与铁鹞子交手。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章宇挑动,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冷声道:“小子,你倒是很聪明,可惜,若没有真本事,你连今晚都活不过去。”
章宇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庆幸。通过刚才的试探,他已经确认这必兰塔牙是金国人,而这一点很可能成为翻转局势的突破口。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继续说道:“老丈,看你的年纪,应是金灭亡后才南下吧?却苦苦留在这荒凉的山中,就算隐居也该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难道此山中还有什么金国的秘密?”
必兰塔牙听后,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触及了他的某些过往。他冷哼一声,沉声道:“这些事,与你何干?你只需知道,老夫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
章宇见老者语气松动,继续循循善诱:“老丈,你我并无深仇大恨,这个姑娘确实是西夏人,我和师姐是宋人,我们却都因蒙古人而聚在此地,也算是缘分,今日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对你我都好。何必为了些许误会,弄得不可开交却便宜了蒙古人?”
老者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当年蒙古、西夏,金国和大宋四足鼎立,蒙古势强,其他三国无力攻伐,却是自守有余,可惜当年蒙古打西夏,西夏打金国,金国打大宋,大宋跑去结盟蒙古,等到西夏和金国打伤了国本,再想联合起来对付蒙古时,这对烂兄烂弟却再也扶不起来。
如今蒙古灭了西夏,横扫了金国,在整条长江沿线多点突破,大宋首尾难顾,蒙古大军不仅围困了荆襄之地,又将整个四川打得支离破碎,特别是川北之地十不存一,在名将孟珙苦苦支撑下才勉强支撑了防线,然而孟珙却在前年死了,才刚五十多岁,如今换了个制置使陈隆之,心高气傲,却能力不足,蒙古人又军队化整为零,在四川各地劫掠烧杀,战火四起。生生消耗着四川防线的底蕴。
他的目光扫过章宇,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李嵬月与已然昏迷中青玉,眼神中多了一丝犹豫。就在此时,李嵬月虚弱却坚定地开口:“我曾听闻金国覆灭前,曾有一支神秘的队伍将金国的财富悄悄转移藏了起来,莫非你在这山里就是为了守着这个财富?”
老者一怔,似乎被戳中了痛处,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晴不定。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刃。
章宇目光深沉地看着必兰塔牙,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所以你隐居山林数十年,就是为了守护一批黄金?难道你想凭这些财富重建金国?”
必兰塔牙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目光沉痛却执着:“你不了解那段历史,也无法体会我等心中之恨。当年金国灭亡,蒙古铁骑南下肆虐,多少将士战死,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些黄金是我等最后的希望,藏于此地,为的是等待时机,让我金国后人有朝一日能振兴旗帜,让蒙古人血债血偿!”
“那运黄金的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守在此山了?”李嵬月好奇的问。
必兰塔牙沉默了许久,低头望着地上残余的火光,似乎在回忆一段他刻意埋藏的往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极深的黑暗中传来。
“当年金国覆灭前,圣上下令将国库的黄金分批秘密转移。圣上说,大金的气数未尽,黄金便是复国的种子,待有朝一日,能重新点燃大金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