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文正疑惑道：“他不是地仙吗，属于是神仙啊，与地同寿吗不是说，突然就死了？”牛月如在一旁走神，听到一个“死”字，又来了精神，睁大眼睛细听。牛荣华自认有说书先生的天分，节奏拿捏到位，此时倍加得意，继续道：“他是咋子死的呢？这个鬼才晓得了！反正肯定不是寿终正寝，对不对，因为还没过到那么久啊！也不是被人打死的，地仙没得那么容易弄死。那是咋子呢，只能是吃药吃死的了，哪个晓得他吃了啥子药？反正最后正道派人去调查，盖棺定论，丹药中毒。”

牛文正叹道：“就算是神仙，也要认命啊。活了几百岁，都地仙了，结果一个意外，还是没得了。”牛荣华面露诡异笑容，伸出一指摇晃道：“哎，你就不懂了，大派是这么说，但是他们私下议论，都说有蹊跷。”喝一口茶，又继续道：“你想啊，幺鸡子是个炼丹炼了一辈子的老药师，他自己炼药自己吃，这么容易吃死啊？他服毒自杀啊？他能够丹药中毒，按李元鼎的说法，只有三种可能。第一，他的丹方有问题，炼出来就是毒丹。第二，他的药材有问题，被人动了手脚。第三，他化丹的功法有问题，丹毒攻心毒死求了。”

一家人没有懂得这一套的，都瞪大眼睛，等牛荣华接着解释。只听他继续道：“丹方有问题的可能性，极其小。功法有问题的可能性，也是极其小。最大的可能性在哪啊，就是药材。当然，这个就纯属他们私下的胡乱猜测啊，只不过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就是这个幺鸡子，实在是太自私了。整个门派是一个体系，也是一个小社会，大家各做各的事，都有一定的利益在里面，你帮我，我帮你。现在你一个人要修炼，大家啥子事都不做，专门伺候你一个人？就你要修炼，别个都不修炼？就算是敢怒不敢言，那会不会有人动了打猫心肠，往他的药材里面动手脚呢？一年半载没得机会，十年八年没得机会，一百多年呢？这个反正调查结论没有这么说，只能说永远都是猜测了。”

白玉贞道：“意思是他是被徒弟毒死了啊？对他们有啥子好处呢？你看连根据地都守不住了。”牛荣华点头道：“确实是啊，幺鸡子一死，他们门派就衰落了。没得这个老妖怪镇山，各路道友高真，有仇的报仇，没仇的挑事打秋风，你踩一脚、我推一把。也就几十年的时间，他们在宁州就呆不住了，跑到我们偏远荒僻的益州来了。在社会上呢，就是有很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发生，说不清楚的。可能凶手自己也没想到，可能他以为能支撑得住，很难说了。”

牛文正好奇道：“他们修仙界，看来也不太清净啊，咋子和江湖上一样，弱肉强食、捧高踩低的。”牛荣华耸肩道：“我没修过仙，我也不晓得，未必修仙界不是江湖吗？你看那位李仙师，除了会仙法以外，和我们一般人有啥子区别吗？”牛文正莫名生出怅然之感，也不知说什么好。牛月如却接口道：“现在他们是高梯派！”

牛荣华笑得拢不住嘴，摸着女儿的头道：“他们跑来益州，一开始很高傲啊，要找本地主事的门派说话，跟他们讨论这个权力分配的问题。因为他们门派还有两个人仙啊，就是结了金丹的，说是有上千岁寿命，你说凶不凶。结果呢，本地主事门派是哪个啊，天玄门益州分部，太清派。明山书院益州分院，蜀英书院。佛家青莲宗祖庭，昭明寺。他还真当我们益州是偏僻地方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