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上)(1 / 2)民国饮冰传首页

许多年后,后世史学家研究这段风起云涌的华夏近代史时,会发现民国三年是个十分不太平的年头。

元旦伊始,南方政府就爆出临时大总统段德彰与岛国人合谋签署卖国条约的丑闻,舆论震惊民情沸腾,重压之下,段大总统被迫引咎辞职。

这还只是刚开始,没多久,又传出岛国人打砸外国工厂的消息,这就如一根导火索,将甲午海战以来,华夏蓄积的屈辱和愤怒一股脑引爆,由此引发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活动,以及随之而来的“岛国浪人打伤法国记者”事件。

这还不算完,岛国领事馆疲于奔命了大半个月,摁下葫芦浮起瓢,好不容易平息了各国领事的怒火。没消停两天,南四省军情司司又遭刺杀,而更微妙的是,竟然有新闻爆料称,参与刺杀的枪手之一是北方政府的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南四省军政府身上,端看南四省督军兼南方政府临时大总统薛崇山是什么反应。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除了河南督军孙传佐打了几场嘴仗,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自己和刺杀事件绝无干系,照片上的杀手也早在半年前就因违反军纪被赶出军队。

南四省薛崇山和东三省赵鼎钧不约而同地缄口沉默,就似外间的甚嚣尘上跟他们没半毛钱干系。

“南四省和北边的恩怨,那是华夏人自己的事,就算南北迟早有开战的一天,也轮不到岛国人渔翁得利。”

南四省军政府,薛崇山展开新一期汉民日报,这一回,跃入眼中的不是邵主编的社论,而是一副妙趣横生的漫画,上面画了一只鹬和一只蚌,分别打着北方和南方政府的标识,鹬的嘴卡在蚌壳里,两厢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旁边一个渔夫戴着岛国军帽,手上撒开大网,将鹬和蚌一网打入其中。

薛大帅抖了抖报纸,对旁边的薛烨道:“这个邵飞絮还真挺有才,就这么一幅画,什么没说,也什么都说了。”

薛少帅笑了笑:“邵主编一支笔,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不然怎么能让那姓文的丫头迷得神魂颠倒?”

薛大帅磕了磕烟斗里的烟灰,重新换上烟丝,放回嘴里吸了两口:“东洋人打得好算盘,暗杀不成,就想找个替罪羊,顺势挑拨南北关系,玩一手连消带打可惜啊,有吉明有眼无珠,找错了人。”

薛烨点头应是。

薛大帅慢慢吐出一串烟圈,眼瞅着淡淡的白烟化入空气,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深沉:“这丫头确实不简单,情报玩得转,做生意也有声有色,我听说,她和那个姓丁的小子合伙做了什么家化厂的化生意,连洋人都得排队上门拿订单?”

薛少帅:“是口红生意,听说很受那些领事夫人的欢迎,甚至有商行大班找上门,希望能和丁少合作,把口红生意做到海外去。”

薛大帅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能从那些洋人的口袋里掏出银子当然好不过阿烨,如今北边也好,南边也罢,最缺的就是钱。那些豪富乡绅有钱,却轻易不肯往外拿,要是咱们自己也能做起一盘生意,倒是比看这些地头蛇的眼色要好得多。”

薛烨目光闪烁了下,露出心领神会的笑意:“是的父亲,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文饮冰不知道薛家这对狐狸成精的父子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自打她秘密出院后,号倾巢出动,几乎无孔不入地盯上了岛国人。

可让文司诧异的是,铃木社似乎对号的动作毫无察觉,一个高级秘书无故“失踪”,他却问都不问一声,该怎样就怎样,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

“这老狐狸是什么意思?”号司办公室,文饮冰盯着特勤人员呈送上来的报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是打算弃车保帅,还是一开始就把这小子当弃子了?”

陈曼泽跟她头碰头盯着那份报告,两条柳叶眉同样如胶似漆地拧在一起:“就算是弃子,这个铃木义到底是铃木社的高级秘书,总能从他嘴里问出一点有价值的情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