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皇帝的胃也吐干净了,整个人有些眩晕,但意识清醒了不少。
李匀彻这下是彻底清醒了,捂着头定定的看着皇后如民妇一样的穿戴打扮,不解的问:“你为何穿成这样?”
皇后来不及解释,让容尘拿出马车里的包裹,和在后面终于骑马赶上,快颠散架的安公公一起给皇帝换上民间男子的衣服。
皇上不明所以,恍惚之中被皇后和安公公换了衣服。
皇帝起不来,皇后就让皇帝躺在榻上,她则为皇帝梳头,只戴了简单的发冠。皇帝的脸上长满了胡子,皇后只就着水简单的给皇上梳洗了。
外面的天一亮,容尘和安公公也换上了民间的常衣,一行人出去,谁也看不出来是帝后带着侍卫和公公,只会以为他们是行走的游商。
皇上实在是没力气了,皇后就让容尘找了一辆类似轮椅的车子,安公公实在是不知道皇后现在是在干嘛,但是他也不敢问,只帮着容大人,一起把皇上推到附近的镇上。
接近秋日的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镇上商铺的门依旧没有开铺的。皇上奇了,虚声问道:“为何太阳已经高挂,这集市依旧没有开门的?”
容尘和安公公面面相觑,只有一旁妇人打扮的皇后上前两步,轻声解释:“回爷的话,现在的集市已经不同往日,这集市上的掌柜们,听说各路藩王要起兵造反,不日就要打进皇城,一个个的都卷银子跑路了。就算还有些没跑的,也都不敢开门做生意了。”皇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皇帝听闻此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与愤怒。
他挣扎着想坐直身子,咬牙道:“朕的江山,岂容他们如此放肆。”
皇后见状,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皇上,您在宫里已经消沉了半月有余,臣妾和太后轮番劝皇上都无济于事。所以,臣妾恳求太后准许臣妾带皇上出宫,臣妾斗胆,想让皇上亲眼看看先帝打下的江山如今是什么样子。还请皇上责罚臣妾的一意孤行。”
说着皇后就要下跪,求的皇帝原谅。
皇帝无力的伸出手想要扶起皇后,皇后的良苦用心,他岂能视而不见,沉声道:“朕不怪你,倒是你有心了。”
这时,镇上突然出现了一批背着行囊的流民。
他们像是走了很远的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
皇帝给容尘递了一个眼神,容尘很快明白过来,请了一个老者过来说话。
皇帝没有气力,皇后便代替皇帝问道:“老伯,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者看了看帝后几人,又看了看身后那群背着布袋的人群,叹了口气道:“看你们穿的这么干净,是从京城里出来的吧?你们有所不知,我们是从藩地逃过来的,那些藩王克扣赋税,征讨徭役,我们这些老百姓真的是没法活了,所以都来京城讨饭。可是来了才发现京城的大门根本进不去,只能在这南郊附近逗留。听说马上藩王要打过来了,想必京城也不能呆了。我们现在是要往北边,逃命去。”
皇帝坐直了身子,眼神中的消沉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威严。
老者的话刚落音,身后就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哭喊声:“老头子,快来,咱们的娃儿已经饿的走不动了。”
皇帝闻声,就看到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娃儿应声摔倒在地。
皇后见状,命一旁的小太监道:“快给他拿些吃的。”